张浩摆了摆手:“我不用你们劝慰。别说你们俩不原谅我,有时候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徐静礼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急道:“干爹说什么呢?都怪那些特务,怎么能怪您呢?”
景昭这时开口道:“爸,听您这意思,不管他们是来抢图纸,还是有别的目的,反正目标就是我们家,不是我妈就是您。”
“您身手了得,他们或许不敢轻易对您动手,可他们连家里有两个保卫的情况都敢闯进来,这说明是悍匪,是下定决心的特务啊。”
他顿了顿,又道,“敌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您也别太内疚了,或许这就是命吧。”
张浩眼眶微红,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徐静理赶紧续了一杯酒递过去:“干爹,您喝点,压一压。”
张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长长叹了口气:“好了,去耳房那边吧,厨房旁边有卫生间,都去洗漱早点睡。我打个电话,借辆车,咱们明天去看看他们。”说着,便转身上楼了。
张浩在书房里久久不能平静,每当想起罗容的牺牲,心里那道坎就怎么也过不去,那是他永远的痛。
今天对着两个儿子提起,无异于又揭开了心灵的伤疤,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砰”的一声,张浩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楼下,几个孩子洗漱完毕上楼,却没见到张浩。
景昭疑惑地问:“爸呢?刚才不是说打电话吗?我们就泡个脚的功夫,他人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出去了?”
景行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景昭皱起眉,心里莫名有些慌:“不对,爸说要打电话,应该不会出去。”
他转身往书房走,“我去看看。”
景行紧随其后,两人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东西落地的声音。
景昭赶紧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只见张浩趴在书桌旁,手边的酒杯倒在桌上,酒液洒了一地,人已经没了动静。
“爸!”景昭惊叫一声,冲过去扶住张浩的肩膀,试探着喊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
他手忙脚乱地探向张浩的鼻息,感觉到还有气,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更慌了,“快!景行,去叫人!”
景行也吓得脸色白,转身就往楼下跑,声音都在抖:“静理姐!静理姐!我爸他……他晕过去了!”
徐静理正在收拾东西,闻言心里一沉,立刻跟着景行往楼上冲。
冲进书房看到眼前的景象,她也急了,却比两个半大的小子镇定些:“别慌!先把爸扶到沙上!景昭,你去拿条湿毛巾来!”
景昭手忙脚乱地应着,转身去找毛巾。徐静理小心翼翼地和景行一起,把张浩扶到旁边的沙上,让他平躺下来,又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怎么会这样……”景行眼圈红了,看着张浩苍白的脸,声音哽咽,“是不是刚才说的那些话,太刺激爸了?”
徐静理轻轻摇了摇头,用手背碰了碰张浩的额头,不算烫,倒像是情绪激动加上喝了酒才晕的。
她叹了口气:“你爸心里的坎,比我们想的要深啊……”
这时景昭拿着毛巾跑回来,徐静理接过,拧干水后轻轻敷在张浩的额头上。
三人围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张浩晕过去时,三个孩子吓坏了,守在他身边没敢走。
半夜,他猛地睁开眼,见三个小家伙都趴在旁边,连忙撑着坐起来:“哎,我这是怎么了?”
他拍了拍三个孩子:“起来起来,快回屋睡觉去。”
徐静理不肯走,拉着他的胳膊:“干爹,我陪你吧。”
张浩拍了下她的手背:“我还用你陪?快去楼上睡。”
景昭、景行对视一眼,看老爸气色还行,估计没大碍,便拉着徐静理回房了。
张浩抬手看了看表,嚯,都两点了。他起身洗漱了一番,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那些关于罗容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厨房传来“咚咚”的声响,张浩被吵醒,起身一看,徐静理正系着围裙忙活早饭。
等他洗漱完,热腾腾的粥和小菜已经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