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丝步伐凌乱,惶恐的从一群宫女太监后走出。
“娘娘娘”她连磕了十几个头,直至额间渗血。
“锦丝,说,你看见了什么。”阮久久沉稳的站在她身旁,挡住禁卫的利剑。
“男男人从蕊依宫出来。”
阮久久厉声重复:“她看到了男人从蕊依宫出来!”
“敢问,娘娘小产后是否掩人耳目,混淆视听,借男再孕令人误以为所怀为皇子,欲以孕身继承大统!”
声音响彻寰宇,余音绕梁,阮久久立在那里,正气浩然的昂首以待。
满庭哗然,朝臣窃窃私语,忽的,李同绯心如死水,讶于莫新慈之胆大妄为,“贵妃娘娘,这位姑娘,是否所言为真?”
皇帝崩逝本就来的突然,一群大臣于悲痛震惊之际被莫新慈用精兵困住,又惧又怕难免失了判断,被牵着脑袋掉进她铺设的险境里。
可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的立太子,为什么要武力威胁。
是心虚。
阮久久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赶与她叫板。
她手心已被汗水洇湿,那个被称作包着药材的蓝色布包,亦被汗水染深了边角。
面对如此指摘,莫新慈心情平静,态度温和,伸出纤纤玉手,指着下列一众,丢下一句,“都给我杀了。”
她笑,笑的狂然,将那副慈悲美丽的面容推向另一个极端,极端的可怖。
“阮久久,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等顾安?他这会儿,恐怕正与陆锆那厮打的厉害呢。”
禁卫要动手。
阮久久张臂后退,她看向骚动的大臣和要动手的禁卫。
大声喊道:“瑞王已死,陛下无后继之人,你们这些禁军有何理由动手!”
本是护卫后宫的禁卫统帅粗粝的五指在剑柄上握了握。
他原是瑞王的人,可瑞王行迹败露,命数将绝,他悄无声息的审视了一眼莫妃,而后这个女人许诺他封王封侯之诺。
可前提是,她能坐上龙椅,诞下龙子。
杀了众臣?
这里有三朝老臣,六部官员,更有一口气在就绝不闭嘴讨人嫌的言官。
“娘娘——”
“庶不从命。”
“此时太子册立未成,这些人,杀不得。”
阮久久此时此刻才说出瑞王之死的缘故正在此,攻破心房才是绝佳的武器。
若她一开始就说出,不仅震慑不了禁卫,可能还会让这群身强体壮的男子更加觉得自己别无他选,只得唯莫新慈马首是瞻。
有一些人出生入死的跟随,是绝对利益的引诱。
可若这些利益土崩瓦解,那又该如何?
人心衡量,利益偏重,利重者得。
锦丝匍匐在地,哭的喘气,她扯着阮久久的破碎的裙角,用哽咽的声音道,“您答应过我的”
阮久久蹲下身,将锦丝扶起,又招来后面的宫女,在撒手将她交给宫女的一瞬,答应道:“绝不食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