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艺禾看着樊星瑶垂眸复杂的情绪:“担心森森跟他们太亲了,分走了对你的爱,还是,你觉得孩子是你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为了他,你甚至委屈自己进入一段不平等的婚姻中,结果到最后,连孩子你都抓不住了,你怕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
“亲爱的,你这是分离焦虑。妈妈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是永远也无法被取代的,这点毋庸置疑,但在裴家这种豪门望族中,孩子的主导权我们一定要牢牢抓住了,毕竟他才是未来的希望,所以你不是自私,但为了孩子将来着想,让他和那些大佬爷爷奶奶培养好感情也是必要的,而你只是太没安全感了,你从未真正地感觉到自己是裴家的媳妇,也感觉不到自己是裴太太,因为他们不重视你,从未对外公开承认过你,你觉得自己随时会被抛弃。”
樊星瑶讶异地看着刘艺禾,连她都看不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刘艺禾却分析得头头是道。
是啊,是她太没有安全感了,但这是她需要完成的人生课题,不能让孩子替她背负这种压力。
“我会调整好状态的。”
大概晚上八点钟,樊星瑶透过窗玻璃看到楼下驶来的宾利车,不一会就见从车里钻出来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急急忙忙跑下楼。
待下来时,只见森森兴奋地冲进来,重重扑到她怀里,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妈妈!我好想你!”
樊星瑶抱紧他,忽觉鼻头一阵酸楚,悬了一天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她捏了捏孩子的脸:“宝宝在爷爷奶奶家玩得开心吗?”
“开心!”森森兴奋地挥了挥胳膊:“如果妈妈也在就更开心了!”
“开心就好,太爷爷和爷爷奶奶都很喜欢你,你要多陪陪他们。”
“好吧。”
裴聿珩稳步走进来,男人长身玉立,看着紧紧相拥的母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似的。
他不由想到刚到裴宅时,远远听到森森质问裴老爷子:“太爷爷,你为什么只对森森笑,不对妈妈笑?”
“如果你不对妈妈笑,森森就不喜欢这里了。”
裴老爷子头一回被质问到无言以对,偏偏还是个三岁小孩,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着。
“太爷爷并没有针对你妈妈,我平时就不爱笑,对你爸爸也没怎么笑过,因为太喜欢森森了,所以才经常笑。”
“哦,是这样子啊,那你下次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也要喜欢妈妈才行。”
“森森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裴聿珩自愧不如,那日家宴被叫去书房挨痛批一顿,哪怕他有意袒护也只会更加激怒老头,骂他昏了头,甚至上升到质疑他今后在集团做决策能力,倒不如小孙子随随便便说的几句话有力度。
樊星瑶哄森森睡着。
裴聿珩今天是提前下的班,将本该在公司完成的一些工作带回了家中,不久便把自己关到书房。
这会儿还没弄完,樊星瑶轻手轻脚地推开书房的门。
裴聿珩埋首案牍,神情专注,坐在那个仿若清清冷冷的仙子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樊星瑶心中不由感慨:认真工作的男人真帅啊。
默默欣赏了会儿裴神的盛世美颜,裴聿珩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松弛地弯了弯唇:“裴总,你还要多久忙完?人家在等你。”
女人倚着墙,穿着吊带冰丝睡裙,身材曼妙迷人,托着腮,勾人的狐狸眼望着他。
裴聿珩眯了眯眼,眼中淬着不可言喻的温度:“别急,还要一会,不会让你等太久。”
欸?
他这眼神怪怪的,樊星瑶越想越不对劲儿,不会误以为她想要性生活吧?!
“不不不,我一点也不急,我只是想感谢你帮忙接森森回来……而已。”
最后“而已”两字,尤其浓墨重彩。
裴聿珩不置可否,唇角轻扯了下:“分内的事。”
“嗯。”
樊星瑶迈着盈盈步伐走至前来,像变魔法一样,将一枚男士戒指放到他面前桌面上。
眨了眨眼:“礼尚往来”
裴聿珩目光落在这枚戒指上,不由想到今天收到副卡消费的短信:“刷的我的副卡?”
对此她并不否认,而是一副邀功的口吻:“我对你好吧?”
裴聿珩欲哭无泪。
“婚戒记得带哦,裴总。”她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工作啦。”
“嗯。”
妻子忽然如此贤惠令他很不习惯。
书房的门再次关上,裴聿珩拿起那枚戒指,细细看了会儿,金色的蛇尾造型的戒指,这种造型和颜色的东西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碰,倒是很符合她的眼光,他无奈地叹了声,将戒指缓缓套入左手无名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