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还没有两个小时,一开始嚣张狂妄的人沦为丧家之犬,说来可笑。
“王和只要能赶到,一定全力救你妻儿,我势必护你周全,至于幕后黑手……”萧亦静默一瞬抬眼道,“也该知道刀剑的温度。”
差不多十来分钟,屋外的兵器交接声消散,屋外响起敲门声:“萧大人,属下王卓。”
“进来。”
王卓目不斜视进门,单膝下跪:“属下保护不当,让大人受惊了!”
“无事,刺客呢?”
王卓又低头:“属下办事不力,让刺客自尽了。”
萧亦并不意外,权谋剧本就这套路,平淡道:“没受伤就好,死的刺客不能说话,活的主人总能。”王卓身上的血渍,只有溅上去的痕迹,没有由内而外的渗透,理应没受伤。
萧亦问:“一共来了多少人?”当真是好奇李寒握了靖国公什么证据,就这般狗急吃屎。
“十二人。”
“辛苦了,早点休息,明天辛苦你给我做证人。”萧亦笑了笑,看来证据分量不轻。
话虽如此,然还没到上朝地时候,王和就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闯进萧亦卧房,婴儿大哭中王和的声音也不小:“大人恕罪,属下去迟了,到时只剩婴儿还活着,但属下搜出了李寒与越王等人联系的信件。”
萧亦才睡着就被吵醒,命苦似的睁开眼,披头散发起身,摸黑没找到鞋便光脚踩地,借着屏风遮挡,边拉衣服边往外走,看着王和怀里放声大哭的婴孩,不由得头疼:“抱去给他父亲。”
“另外,收拾收拾随我面圣。”
他不舒坦,别人也别想舒坦。
孩童啼哭中,萧亦抬了抬手让李寒抱孩子进马车,自己则换了个方向站着吩咐王和:“去京兆尹击鼓鸣冤。”
要闹就闹得人尽皆知。
王和指了指萧亦的脸:“大人,您脸可要处理处理?”
面圣怎能穿这身,黑灯瞎火穿一袭比守灵的还要惨白的白衣,脸上的擦伤明显被揉过,肿了一圈不止,长发半披着,衬得衣领衣襟上落上的血痕分外诡红,白天看兴许是红梅落雪,晚上看着竟比那索命的冤魂还凄惨。
到底是去讨回公道,还是去吓陛下?
萧亦幽幽出声:“不换。”
特地找的白衣泼的朱砂,怎么可能轻轻松松换了,好歹他明面上也是宠臣。
王和欲言又止,与王卓对视一眼,王卓微微摇头。
着装而已,陛下不会追究。
有王和王卓两位皇帝身边的亲卫带路,萧亦进宫进的畅通无阻,走到御书房门前,看着不算明亮的月亮义无反顾向西,萧亦才有点后悔。
怎么说皇帝也是个二十三四,正值壮年的人,但凡有几位妃嫔此时此刻也该是在温柔乡。
眼下没有温柔乡不说,安稳觉也被他搅了,真不会调转态度给他拉下去砍了?
也正是此时李寒怀中的婴儿哇一声哭出声,凄厉得四下侍卫齐齐侧目。
御书房门张开个口,王福麻溜地滚了出来,急匆匆围着萧亦打转:“哎呦!萧大人可要找个太医来看看,这是哪来的婴儿。”
萧亦偏头看向合上门的御书房:“陛下醒了?”
王福也是嘴快:“就没睡,一直牵挂着您呢?”
“啊?”萧亦怔愣出声,封听筠牵挂着谁?
王福满脸是笑解释:“今日未上朝,政事堆积,陛下一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才要就寝王和就来调人,说是您府周围有几人行迹怪异,以防出什么差错,派些人去看照着,哪曾想您还是受了伤。”
说着便抬头仔细观察萧亦的脸,和满身的血渍,隔着近不难发现这么点口子出不了这么多血,依旧昧着良心说话:“萧大人受苦了,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萧亦讪笑,凑这么近做什么?
他这手揉出来的伤经不住看。
屋内堪堪掌了几盏灯,亮度集中在皇帝本人,也就是封听筠周边。
萧亦进门,封听筠上下扫了他一眼:“无需多礼,过来坐。”
大概是封听筠本身对规矩并不看重,萧亦才坐下,对方就推来杯琥珀色的茶,明显是亲手倒的。
萧亦也是个不讲规矩的,端起茶杯便抿了口,抿完脸色难得有些五彩缤纷:“陛下,您也不用三天两头给我喂毒吧?”
封听筠有些无奈,同一壶茶水倒出茶当面喝了口:“你不记得画像是谁,可还记得家中可有兄弟?”问的是原身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