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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顾寒舟究竟是谁的人(第1页)

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审阅与激烈辩论,最终的筛选终于尘埃落定。晨光熹微时,老丞相龚擎手持一份最终拟定的名单与五份被朱笔圈点出的试卷,来到了勤政殿外。他的脚步比往日更显沉重,眼下的青黑透出连日耗尽心神的疲惫,但腰背依旧挺得笔直。

殿内,我正在听取礼部关于登基大典最后细节的禀报。刘公公轻步走到我身边,低语了一句。我微微颔,示意暂停。

“宣老丞相进来。”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几日案牍劳形,又要应对各方暗流,即便年轻,也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龚擎步入殿中,一丝不苟地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老丞相辛苦了,看座。”我看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心领神会,立刻示意两名小太监搬来一把铺着软垫的官帽椅,放在御案下稍侧的位置。

我暂时搁置了礼部的事务,转向龚擎,但并未让礼部官员退下,而是接着刚才的话头,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登基大典的流程,就按朕最后圈定的章程办。四国使团观礼、朝贺的环节,次序、席位、礼仪,务必再三核对,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这是新朝次面对天下诸侯,朕要的是万无一失的体面与威仪。”

“臣等遵旨,必不敢有分毫差错。”礼部尚书带头躬身,额角微微见汗。

我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案面,出笃笃的轻响,又想起一事:“对了,让你们递帖子邀请的各大世家,回应如何?”

礼部侍郎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陛下,能受邀观礼登基大典,于各大世家而言乃是无上荣光,接到旨意后,各家主事之人皆感激涕零,表示届时必准时觐见,未有丝毫推诿之意。”他说着,脸上也带了些与有荣焉的神色。

“嗯。”我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有些飘远。荣光?只怕更多的是观望,是权衡,是急于在新的权力格局中,为自己谋取最有利的位置。“下去忙吧,最后两日,盯紧些。”

“是,臣等告退。”礼部一班人如蒙大赦,又恭敬地行了一礼,才小心翼翼地鱼贯退出殿外。随着殿门开合,殿内恢复了空旷与安静,只剩我与龚擎,以及侍立在阴影中的刘公公与浅殇。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这几日心头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无论是父亲季泽安那边,还是明月驻守的容城,甚至是踏日他们一行人,最近几日都异常沉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了音讯。这种死寂,比坏消息更让人心生寒意。一切都太“顺”了,南幽的“和解”,恩科的“顺利”,乃至这登基大典的“筹备周全”……完美得近乎诡异,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种令人窒息的低压。

暂时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我看向龚擎:“老丞相,结果出来了?”

龚擎从袖中取出那份誊写工整、墨迹犹新的名单,以及五份被特别放置在最上面的试卷,双手呈上:“陛下,经众位阅卷官三轮评议,最终择定此五份策论为本次恩科最优。其中三甲人选,也已拟定,请陛下御览。”

我没有立刻去接名单,而是从自己书案的一叠密函中,抽出一份没有任何标记、仅以火漆封口的薄册,递给龚擎。“老丞相先看看这个。”

龚擎双手接过,拆开火漆,迅浏览起来。越看,他花白的眉毛皱得越紧,脸上的疲惫之色也被凝重取代。这是“谛听”送来的、关于那位“顾寒舟”更详尽的密报,从出生地、族谱、求学经历到近年行踪,事无巨细。然而,正如密报末尾所总结的那句话——一切皆合情理,无懈可击,却又因过于清晰连贯、毫无瑕疵,而透着一股刻意雕琢后的“完美”。

“陛下,”龚擎合上密报,声音低沉,“老臣的人,也未查出任何破绽。此子履历,清白得……像是有人特意为他准备的一般。”

“是啊,太过完美了。”我轻叹一声,终于伸手拿起了那份名单。状元之位后,赫然写着“顾寒舟”三个字。“于公而论,其六策尽答,文采斐然,见识卓绝,尤其对时局的洞见与朕……不谋而合,确是百年难遇的状元之才。于私……”我顿了顿,指尖划过那个名字,“此时此刻,他出现得恰到好处,却又让人不得不防。”

龚擎抬起头,苍老却依然清明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若不是值此多事之秋,新帝根基未稳,外有强敌环伺,内有世家掣肘,这样的人才,他定然会力主重用,悉心培养。“那这状元之位……陛下之意是?”

我沉默了片刻,殿内只有更漏滴水的声音,清晰可闻。最终,我将名单轻轻放回案上,声音恢复了平静:“就按老丞相与诸位大人评议的结果来办。他是众望所归的状元,朕便点他这个状元。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遛。置于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反倒比让他隐在暗处,更让人安心些。”这是一招险棋,亦是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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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明白了。”龚擎松了口气,却又因这“明白”背后的深意而心头更沉。他拿起名单,目光扫过后面几位进士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压得更低:“陛下,四大世家……陈家经此一事,已彻底成为陛下手中的利刃。然则其余三家,近日明里暗里,向老臣打探、施压者,络绎不绝。他们……似乎在观望,也在急切地想探知陛下对他们的态度。”他言语间透着无奈与压力,这些盘根错节的世家,能量不容小觑,他们的不安分,同样是悬在新朝头顶的一把剑。

我知道老丞相近日承受的压力不比我小。这些世家,传承数代,关系网遍布朝野,动辄牵扯甚广。他们就像殿中这些沉默的梁柱,看似支撑着帝国,却也可能因腐朽而成为最先崩塌的一环。

我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带来一丝清醒。“告诉他们,”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殿内,“四国朝贺、登基大典之后,朕会亲自设宴,见见他们各家主事之人。至于宴后,他们是选择留下,与国同休戚,还是另谋高就……”我放下茶盏,目光掠过殿外渐渐明亮的天光,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就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大雍的朝堂,容得下有才德、识时务的俊杰,却不会再养只知攫取、不识大体的蠹虫。”

龚擎深深看了我一眼,从年轻女帝平静的面容上,看到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铁腕。他起身,郑重行礼:“陛下圣明,老臣知道该如何回复他们了。”

“有劳老丞相。”我微微颔。

龚擎捧着名单与试卷,步履略显蹒跚却依旧坚定地退出了勤政殿。殿门再次合拢,将渐起的晨光隔绝在外。我独自坐在宽大的御座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冰凉的玉雕。顾寒舟、世家、沉寂的边境、即将到来的大典……千头万绪,如同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缠绕而来。而我知道,真正的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与此同时,南幽腹地,黑水城东北方向百余里的莽莽群山之中。

山林早已褪去了最初作为屏障的友善,变得狰狞而陌生。连续四天五夜不眠不休的逃亡与反追杀,像一道无情的磨盘,将季泽安身边原本八百余名伤痕累累却斗志未泯的残部,一点点碾磨、消耗。

最初冲破重围时的锐气早已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伤痛持续的折磨,以及看着熟悉面孔不断减少的麻木与钝痛。食物早已告罄,只能靠野果、草根和偶尔侥幸猎到的瘦小野物充饥。清水成了比金子更珍贵的东西,伤口在汗渍、污垢和缺乏处理的恶劣环境下开始溃烂化脓,出令人作呕的气味。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但身后的追兵却如同跗骨之蛆,始终不远不近地吊着,时不时如同狼群般扑上来撕咬一口,留下几具尸体和更深的绝望。

人数,从八百,锐减到五百,再到三百,一百……当季泽安带着最后四五十号人,踉跄着冲出一片密林,眼前却是一片相对开阔、乱石嶙峋的山谷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山谷三面环着陡峭的山壁,唯一的来路已被他们自己踏过,而此刻,那来路的方向,以及两侧看似无法攀爬的山脊线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无数身影。灰褐色的战袄,暗沉的皮甲,沉默而迅地从各个方向合围而来,刀锋与箭镞在穿过林叶的稀疏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死亡光泽。他们被包围了,彻彻底底,如同陷入绝境的困兽。

这最后的四五十人,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不止一处重伤。追风瘸了一条腿,大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皮肉外翻,他咬着牙,用撕下的布条死死勒住上方,试图止住不断渗出的血,手中只剩最后三支弩箭。其余人等,或相互搀扶,或倚靠山石,眼神中除了濒死的兽性光芒,更多的是解脱般的麻木。连续数日的高压逃亡,耗尽了他们最后的心气与体力。

季泽安拄着一柄不知从哪个死去敌兵手中夺来的、缺口累累的长刀,勉强站立。他身上的伤口不下十处,最严重的是右肋一道被长矛擦过的豁口,虽然避开了脏腑,但失血过多让他眼前阵阵黑,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沉重的眩晕感。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追随自己出生入死、如今却走到绝路的兄弟,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痛得说不出话。

“庄主……没路了。”一个脸上带着恐怖刀疤、只剩一只眼睛的老护卫喘着粗气,哑声道,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认命般的平静。

师洛水咳嗽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狠厉地扫视着缓缓逼近、已然结成严密阵型的敌军,嘶声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老娘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乌图幽若,你最好祈祷别遇见老娘,不然老娘会用千万蛊虫好好的招待你的。哼!”

追风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最后三支弩箭一一卡入机括,弩机对准了敌军中一个看似头目的人物,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不知是伤痛还是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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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并未立刻起冲锋,而是稳步缩小包围圈,如同猎人欣赏着落入陷阱、再无逃脱可能的猎物。他们显然也看出了这群残兵已是强弩之末,打算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后的收割。空气凝滞得如同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有山风吹过石隙的呜咽,和敌军皮甲摩擦的细碎声响。

季泽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将手中残破的长刀缓缓举起,刀尖对准了正前方敌军最密集的方向。他张了张嘴,想最后说点什么,鼓舞士气也好,交代遗言也罢,却现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最终,他只从干裂的唇间挤出一声低吼:“风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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