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绮梦现在心“狠”得不行,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准备一件一件事情跟小蝶清算,吃饱喝足,正是秋後算账的好时机。
小蝶:“。。。。。。”
突然有点子心虚了。
小蝶默默坐起身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躲闪,不敢看司绮梦那双充满审视的眼睛。
“那。。。。。。那什麽,也不算是吧,在页面扎营多不方便啊,蚊虫也多,又不安全,进村子里起码有个房顶遮挡啊。。。。。。”
小蝶在司绮梦越来越凌厉的眼神中逐渐败下阵来,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渐渐变小。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私心的,就一点点,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小蝶伸出手指,用大拇指和小指比了一个“很少”的动作,很可惜,司绮梦并不为此所动,双手抱胸坐在她对面,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真的,我一开始真的没想做什麽,就是我之前听到舅舅跟人说过,这陈家村可能有问题,我就想着过去帮忙试探一下,要是能帮舅舅把事情解决了,那我就能拉拢舅舅帮我了,结果没想到。。。。。。”
“结果没想到,没试探出什麽,还差点儿把自己给坑了。”
柴叔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严厉地瞥了一眼小蝶,把她未说出口的话给补全了。
“哪有,那是意外。。。。。。”
小蝶还很不服气,张口就要反驳。
“你还意外,要不是我们的人正好在那边,你这条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柴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叉着腰就开始训斥小蝶,也就是这个时候,他才有一个长辈的正经模样。
“柴叔,别,别说了,这麽多人在这儿呢,给我留点面子呗。”
小蝶脸变得通红,撒娇似的扯了扯柴叔的衣角,求他口下留情。
“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想着要面子,你做的时候怎麽就不想着丢脸了?”
柴叔还是一脸的责备,但话虽然这麽说了,他最终还是给了小蝶面子,轻声询问了司绮梦二人能否进房间内谈话,司绮梦点头应允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什麽事情了?”
司绮梦端坐在一旁,手上摆弄着桌上那套印着梅兰竹菊的茶具,语气也不严厉,也没有再继续审视,但小蝶就是无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个,我进了村子以後,不是跟那对祖孙吵架了吗,後面走着走着我越想越气,我心想,不能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他们,做错事情没有惩罚怎麽行,那样他们只会越来越嚣张,这我怎麽能允许呢?于是我就回头去找他们算账了,结果正好碰见他们在谈话。”
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小蝶还是一脸的气愤。
“当家的,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屋子里,那个原本一脸不讲道理的尖酸老太太垂下了肩膀,刻薄的表情变成了忧愁,卸下浑身的刺,人也看着和善了许多。
“唉——”
回答她的,是一个老头长长的叹息声以及吧嗒吧嗒抽旱烟的声音,这旱烟的品质很差,隔着一道门,小蝶都被熏得想咳嗽了。
“都是命,既然他们不肯走,那就说明他们命中注定会有此劫难,放宽心吧。”
过来许久,那个老头终于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带着小蝶听不懂的凄苦。
“我懂,就是看着那几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我总是忍不住想起我们家老大,真是造孽啊。”
随之而来的,还有老妇人抑制不住的啜泣声。
“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麽用,哭就能把老大换回来吗!小心触怒山神,咱们家小孙子都保不住。”
老头呵斥的声音响起。
“死老头,我们这生活都没有任何盼头了,我哭一下你也不允许啊!还说什麽保不保得住的,村长现在连外村人都不放过,你还指望我们小孙子能保住?等年纪一到,也不过是跟他爹一样命,山神山神山神,我呸——我看就是个邪神!”
老妇人哭得越发伤心,到後面竟还开始咒骂起了山神,而先前还呵斥她的老头,此刻居然一言不发,就这麽沉默地看着自己老伴发疯。
而在外面偷听的小蝶是真的搞不懂了,本来她就是想过来整点恶作剧惩罚一下这家人,谁能想到,居然能听见这样一个大秘密,正处于中二病爆棚的年纪的小蝶,一个兴奋,就在两个老人家惊愕的眼神中,一脚踹开了房门,自认为如同一个江湖大侠士一般帅气出场,让他们有冤的伸冤,有仇的报仇。
两位老人家一开始是打算闭口不承认的,可在小蝶稍微施展了一下她的功夫之後,莫名燃起了一股希望,将人拉到後院中,确定四下无人之後,锁门,吓得小蝶差点儿以为自己被人下套了。
好在,这两人并没有做坏事的打算,等锁好门之後,两人就“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他们这些年的苦楚。
原来,早在好些年前,他们还是有人会偷偷上山采集东西补贴家用的,那时候一直都没有什麽事情发生,大家都相安无事的,日子很穷,但大家也能苦中作乐。
直到有一天,好几个人突然从山上跑下来,身上伤痕累累,嘴里一直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胡话,形容举止也疯疯癫癫的,就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样。
那几家人都心急如焚,猜测几人是在山上遇着什麽可怕的野兽什麽的,被吓得丢了魂,忙凑钱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