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被巧妙破除的禁制屏障,白玉虹桥仿佛延伸向另一个维度。周围的云雾更加浓郁,灵气也愈精纯,甚至凝结成细小的灵液珠,悬浮在空中,呼吸间都带着磅礴的能量。
行约数里,眼前豁然开朗。虹桥的尽头,连接着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巨大平台。平台以青玉铺就,中央矗立着数座风格古朴、飞檐斗拱的宫殿。这些宫殿不像外围那般霞光万道,反而显得内敛沉静,仿佛沉淀了万载岁月,散出沧桑而浩瀚的气息。
这里,才是流云仙府外围的核心区域之一。
平台之上,已然有了其他身影。天枢宗的星河道子、玄阴教的幽泉、御兽山的熊霸,甚至青玄门的萧辰等人,都已凭借各自手段抵达此处。他们分散在不同宫殿前,或凝神观察,或尝试破解门上的禁制,彼此间保持着默契的距离,气氛紧张而专注。
显然,真正的机缘,就藏在这些宫殿之中。
“啧啧,流云老儿倒是会享受,弄了这么多行宫别苑。”酒剑仙咂咂嘴,目光扫过那几座宫殿,最终停留在最边缘、看起来最为不起眼的一座偏殿上。那座偏殿通体灰黑,毫无光华,门上甚至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尘埃,仿佛已被遗忘万年。
“小子,丫头,咱们去那边看看。”酒剑仙似乎对那座偏殿情有独钟,晃着酒葫芦便走了过去。
林轩和苏月紧随其后。与其他人争抢那些看起来宝光熠熠的主殿不同,他们更相信酒剑仙那深不可测的直觉。
走近这座灰黑偏殿,一股更加古老、甚至带着一丝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殿门紧闭,上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古老纹路,并非常见的防御禁制符文,更像是一种记录着某种道理的图腾。
“有点意思。”酒剑仙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门上的尘埃,那些古老的纹路在尘埃下隐约显现出轮廓,竟隐隐与林轩胸口那沉寂的古剑纹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
林轩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抚上胸口。自从进入仙府后,古剑纹一直很安静,此刻却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与牵引感,方向直指眼前的殿门!
“师父,这殿门……”林轩看向酒剑仙。
“嗯,感觉到了?”酒剑仙嘿嘿一笑,“这上面的不是禁制,是‘道理’。强行破开会毁掉里面的东西,得用‘心’去开。”
他用的是“开”,而不是“破”。
林轩若有所思。他再次闭上双眼,守护剑心澄澈映照,同时将心神沉入胸口那微微搏动的古剑纹之中。
这一次,不再是细微的感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本源的共鸣!
当他将心神与古剑纹相连,再去“看”那扇灰黑殿门时,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一扇门,而是一片无垠的、混沌未开的虚空!门上的古老纹路,化作了在这片混沌中自然衍生、阐述着“开辟”、“存在”、“演化”等至高道理的先天道纹!
这些道纹玄奥无比,远他目前所能理解的范畴。但古剑纹却仿佛遇到了同源之物,出欢欣而亲切的嗡鸣,一股苍茫、古老、包容万象的意蕴自林轩体内弥漫开来,与殿门上的先天道纹缓缓交融。
不需要理解,不需要破解。
只需要认同,共鸣。
林轩福至心灵,遵循着古剑纹的引导,将自身那融合了太初意境的守护剑心,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与那扇殿门,与门后的存在,进行着一种无声的交流。
我之道,守护,亦是新生,是秩序之初,是混沌中点亮的第一缕光。
我之剑心,包容,亦是坚定,是万法之源,是演化不变的基石。
一种玄而又玄的契合感,在双方之间建立。
“嗡……”
一声低沉却仿佛源自世界之初的嗡鸣,自灰黑殿门上响起。
门上那厚厚的尘埃,无风自动,簌簌落下,露出了下面完整而清晰的先天道纹。道纹流转,散出柔和而深邃的光芒。
紧接着,在酒剑仙了然的注视和苏月略带惊异的眸光中,那扇沉重、古老、看似坚不可摧的殿门,并未打开,而是如同水面上的倒影般,泛起圈圈涟漪,随后变得透明,最终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没有门洞,眼前直接就是偏殿内部的景象。
殿内空间不大,陈设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空旷。只有中央位置,有一个孤零零的、由某种混沌色玉石雕琢而成的古朴莲台。莲台之上,别无他物,只静静地悬浮着一枚巴掌大小、通体混沌、表面布满天然裂纹的玉简。
那玉简看似残破,却散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道韵。它仿佛不是一件器物,而是“道理”本身的凝聚物。它存在于那里,却又仿佛脱了时空,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殿内精纯至极的灵气,都自地环绕着它缓缓旋转,如同朝拜君主。
而林轩胸口的古剑纹,此刻传来的不再是微热,而是一种如同血脉相连般的强烈呼唤与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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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轩的目光瞬间被那枚混沌玉简牢牢吸引,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剑道至理,与他所修的太初剑意、守护剑心,乃至古剑纹的本源,都同出一辙,甚至更加古老、更加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