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手挽手走去。
“对啦文文,听周浪说,你和如今的丞相关系颇好?”安子争笑着,一副我知道了大事的样子。
“是啊,算是比较熟了吧,我想。”
“你喜欢他什麽呢?”安子争一边吃着糖葫芦,还没吞下就已经忍不住问。
赵希文却是有些愣住,是啊,喜欢什麽呢…
“我说不好,可能是我从小爱读书,看过太多以前的故事,那时候,我很敬佩一些人,而我第一次见到丞相时,我觉得他很熟悉…”
“原来是这样,”安子争认真听着,“可惜,我大概是不认得你说的那些人的。”
“无妨,其实後来我的想法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在见到了很多…但,”赵希文看着一个小孩放下一个花灯,又擡头看向远处,“情绪上的感动却仍是割舍不下。”
安子争点头,“情感不是能想明白的事情,是一种直接会出现的感受,就像,我对周浪一样。”
赵希文觉着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又难以辩驳,索性不做声,看着安子争将一盏灯放入水中,火光摇曳,她低声念了句什麽,却没听清。
“你写了什麽?”赵希文问。
“没写。”安子争笑着,“怕被人看见。”
两人靠着石栏站着,没再说话。身後不远有一群人也在放灯,有老有少,零碎话语随风传来。
一个姑娘笑嘻嘻地说:“我写的是‘考上文馆’。”
另一个接话:“现在考的人越来越多,听说之後会取消编制,这麽多年了读书读累了,我就歇歇吧,我写的是‘别让我娘逼我嫁人’。”
“我娘天天跟我说‘要是不嫁,以後老了没人管你’,说得我都想跳河了。”
“我娘说得比你狠,说我不嫁她就去跳河!”
“现在不比以往,再说了,若成亲真那麽好,”女孩压低声音,靠近另一个女孩的耳朵说,“那可得托人关系才能成吧。”
“哈哈哈哈。”女孩大笑,将河灯放进水中,看着漂远。
一阵笑声过去,又有个男声插进来,是个中年人,“你们啊,现在都不懂,想当年我拼死考上小吏,还得给上头送礼送到破産才转了正。现在呢,年轻人躺着不干活,一天到晚说什麽‘制度有病’,你说荒不荒唐?谁不是那麽苦过来的,不吃点苦怎麽磨练品质?怎麽懂得生活不易?”
“不是不干活,是干活也白搭。”另一个男声闷闷的,“你看前街那家铺子,原本是老吴的儿子开的,真是苦出来的。结果上个月被查,说手续不全,一夜之间全封了,後来重新开张,变成县主弟弟的名字了。”
一年轻人也出声反驳,“现在不比以往,谁不是认认真真读书,兢兢业业干事,谁不努力?可结果呢?”
那中年人又说,“现在人还是太娇贵,饿几天就老实了。”
年轻人懒得再反驳,安心看自己花灯去了。
这时旁边一老太杵着棍,也在看花灯,似乎听到了刚刚的讨论,一瘸一拐的一边说,“哎呀,现在苦一苦不打紧,好日子在後头呢!”
话语随风飘散,赵希文放好了花灯起身,又似是自言自语,“看来大家过得不好,若是好,怎会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也沉迷于求神拜佛。”
安子争听到了,“也不一定,也有想和心上人长长久久的呢!前不久,周浪带我去许愿,我俩还买了手串,是开过光的!可漂亮了,你看!”
说罢,伸出手,是粉紫相间的颜色,的确很称安子争。
“哇,这的确好看,好配你!”赵希文夸奖着,刻意提高了声音,心里却有些思绪。
“下次我俩也去许个愿吧!”
“好。”提到周浪,赵希文突然想到,“对了,周浪最近在忙什麽?”
“这几日没来见我,上一次,他好像说,那个叫什麽方禾的,找他有点事。”
方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