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局势瞬间持平,一方有庞然械兵,一方有隐秘新械。战场中央爆炸与光束交织,泥土和血水混成黑泥,难辨谁是进攻谁是防御。
“这麽下去恐两方都会…”权奚低声,没有说完後面的全军覆没几个字。
但这时,王行却走到易宣一身侧,低声说了一句:“丞相,我有一策。”
“讲。”
“……不过,会死不少人。”
“…”
王行靠近,耳语片刻,易宣一眉头一挑,半晌不语。
“此计若成,宜如军元气必伤,三月难战。”
“…照你所说,去办。”易宣一一字一句,“成与不成,你自己担着。”
王行领命而去。三更之时,他派人引水攻向宜如左翼营地,用的是昀奉提供的一种“膨沙剂”:遇水暴涨,三息内封住军道。紧接着,他令澜东死士扮作逃兵潜入宜国後军火药库,引爆藏于粮仓下的烈油密罐。
一声巨响震天,整片宜如後营顿时陷入火海。烟尘直冲天际,连夜空都被染红。火光映照下,溃兵奔逃,哨声不应,指挥链彻底断裂。
“後军炸了!”宜如主将大骇,“快撤丶快撤!”
整条战线崩盘。
第二日拂晓,风中带着焦油与血的气味。王行回营时一身尘灰,冷着脸不说话。
“你那一计,”权奚望着他,嘴角动了动,“够狠。”
“战场上,只有输赢。”
“但你知不知道你炸死的那些人里,还有不少是我们的人…”
“我知道。”王行淡淡,“有些牺牲也是无可避免。”
权奚不再做声。
而这时,滚滚硝烟又燃起了。
“怎麽回事!宜如不是退了吗?”权奚疑虑。
“备战!”王行大喊。
而此时的昀国朝廷,无人关心战事,只是在争吵。
一翻争吵,然後退朝,每日如此。
如今易宣一不在,更是有人直接胁迫,甚至将皇上昀景软禁。
御书房里点着三盏灯,昀景坐在案後,神色紧绷。案前是一封密信,他看了好几遍,但脸色还是没放松。
“李绶还没回来?”他擡头问。
侍从摇头,“回陛下,李侍卫已从密道离宫,照着您的旨意,此刻应已出城。”
昀景不说话了。
屋里安静得有些压抑。一个小太监轻轻把汤放下,却被昀景忽然打翻了。
“……朕没让你送这个。”
小太监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嘴里不停磕巴着“奴才该死”。
昀景挥了下手,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出去。”
等人都退下,昀景低头看着那张信纸,嘴里重复着:“……不可再等,不可再等……”
与此同时,殿内东侧,坐着一名须发皆白却神色清明的老人,正是先帝的弟弟,昀景的叔父——昀桓。
此时昀桓一夥人已悄然聚齐。
“这孩子撑不住的。”昀桓看了一眼外头夜色,“先帝在时也不过勉力维持,如今朝中空虚,他一个小孩子,如何扛得住?”
“殿下之意是?”
“是时候结束这场儿戏了。”昀桓站起身,眼神沉稳,“明日早朝,我的人会在午门动手。宫中太监已有几位换成咱们的,御医那边,也已送过药。”
“……真的要用药?”
“皇上体虚,偶染风寒,再未醒来,这种事朝中谁敢细查?更何况…”他顿了顿,“真正要紧的不是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