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身体的温度,也是可以在某个瞬间,快速降下来的。只要他的心够冷。
风绕过来,扒在方知有的脑袋上,沿着新裂开的缝隙与破绽,拼命挤进他的身体,很快,方知有觉得头疼。
这徐斯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一晚上,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刚刚还心情很好的方知有突然觉得,还不如拿块砖给他砸死。
“老板,你脸色怎么……”徐斯人拧眉,打量着方知有瞬间苍白的唇色,她试图理解,自我反省。
徐斯人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我现在借住你家,你是不是怕我谈恋爱后,随便带男朋友……”
“哎呀你放心!”徐斯人赶紧补救道:“我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能没那分寸吗?这是你家,我肯定不会带别人来的,我要做,也是跟别人在外头做。”
徐斯人自说自话,生怕方知有不信任,她甚至拍着胸脯保证。
她紧张地盯着方知有的脸色,却见方知有眸中寒光一利,又瞬间撇过脸,低下视线,佯装无事发生。
什么意思?徐斯人没看明白。
她还在暗自琢磨,又见方知有按了按太阳穴,他缓了一会儿,再开口,语气却很无奈。
方知有:“别人?所以还有谁呢?徐阿姨,行情很好啊。”
方知有的目光定定落在徐斯人脸上,他的表情很浅,似被水揉尽了上面的颜色,只剩一点沉深。
明明是很平和克制的寻常反应,可徐斯人还是敏感地抓住了方知有语气里的情绪。
带着淡淡的冷笑,像刚才一闪而过的眼神里,下意识渗出的冷意,锋锐又真实。
呃呃,徐斯人彻底冷静下来。
她终于想起自己所面对的不是一个秀色可餐的男人,而是给她发5万月薪的老板。
她拿他的钱,她住他的屋……
言多必失,她真不该再口无遮拦了。
徐斯人试图挽回形象,她挑起一边眉头,故作深沉地瞥了方知有一眼,没回答他。
哪想到方知有只是面不改色地凝着她,神情静默淡定,一副等待她回应的姿态,又让她觉得好似噎了一下。
徐斯人下意识地紧张起来。
他要她回答什么?他在想什么?
等等!方知有不会觉得她的私生活即将混乱,已经动了心思,想请她再搬出去,尊重她的自由恋爱,然后取消做宵夜这回事,再把那两万块的加薪取消吧?!
不要呀!!!不——
打定了主意逃避,决定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的徐斯人,抖着机灵,又一次开始装瞎作哑。
她伸出两只手,摸着沙发站起来,又伸着两只手,摸摸索索到处往前探。
莫名其妙的假动作,很顺利地转移方知有的注意力。
等徐斯人默默祈祷,渐渐晃远,一路都快走出客厅的时候,方知有才察觉过来。
“徐斯人,你走什么?”方知有的声音落在背后,沉冷疑惑。
“不让走吗?”徐斯人装傻充愣,头也不回,自欺欺人。
不让“走”……那跳着离开?跳会不会太慢了?万一再被方知有抓回去……那不就真走不了了?
徐斯人犹豫了三秒,开始往屋里跑。
“呼哧呼哧——”徐斯人一口气冲回房间。
“啪!”反手关上门。
“哐!”薄背砸靠在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