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玥:“晚霞这么好看,你别罚我了叭?”
裴聿:“呵呵。”
“那朵红云特别像一头烧猪,你别罚我了叭?”
“呵呵。”
“那灯塔好像火矩哦,你别罚我了叭?”
“呵呵。”
池玥笑容明媚;裴聿也笑,可笑容勉强。
被绚烂日落包围的长椅上,只有他俩。
池玥突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男孩……”
他把梦里的玥玥化名为一个男孩。
宗族想害他、雷莉想利用他,反过来被男孩利用、分化江氏的新朝和旧贵,最后摧毁父亲。
“死前那男孩说‘不见’,担心他的爱人落入他父亲手里;却在心里默念‘不散’。”
博登湖边,漫天赤霞映红了天边初升的圆月;月下忒修斯之船木材不断在更换。
那艘与风浪搏斗的斑驳之船,换上了新的船板;新的风雨和暗礁,在木板上留下不一样的刻痕。
那艘新船,还是它吗?
裴聿喃喃说着:“是他。”
是那个生于黑暗却放光明的灵魂。男人闭上双目,长长舒了口气。
池玥努力把自己钻进他怀里。就知道这家伙从下午听了之后会把前世玥玥的死,又归为自己一个人的错,才一直神不守舍。
“谢谢你,没有让我经历那一切。你说爱是责任。若你的责任是放飞我、给我自由自在,那我的责任就是,自由自在地飞回来爱你。”
他把池玥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这就是他的爱人,最好的爱人。被这样的灵魂深爱,他何其有幸。
“特别是教会你这快29岁的老头子,别那么苦逼,”池玥轻轻咬着他耳朵,“好好享受生活,找找乐子啦。”
“你教我找乐子?”裴聿举例,“可你教会我的,是逼婚、拿钱砸、把我送上别人的床、又强吻又爬床还抢劫,还闹绝症分手、还策划绑架案,耍我团团转?”
池玥:嘻嘻!
裴聿:“古早霸总剧看多了吧?”
池玥瞪他一眼:“中午我见你霸总业务如此熟练,我觉得你也没少看。”
裴聿呵呵。谁喜欢看短剧,要不是为了了解这小脑瓜在想些啥。
他又倾身咬住小可爱的嘴唇:“那你知道霸总短剧,下一步通常是什么?”
下一步是回到酒店,灯一黑……
某小只被吃干抹净的人儿:“只要我这大佬开心,就不算被罚。”
某位把人吃干抹净的男人:“只要大佬开心,我努力再罚几把。”
他们第二天边逛边吃才回到苏黎世,休整两天。
手术前一晚。
他们刚一起打完一局游戏。还没等权哥帮他收拾好电脑——
池玥眼圈突然红了:“裴聿,我要是在手术里死了,你一定要忘记我。”
绝症梗是吧?裴聿抹了把脸,霸总冷酷样:“治不好你,我要主治医生给你陪葬!”
池玥:“我的医生是谁?”
裴聿:“……我。”
权哥耳聋眼盲:绝不卷入他们的PLAY。
第三天,在爸爸妈妈和奶奶的陪伴和祝福下,池玥被推进手术室。
老哈教授先是把微型支架植入到受伤部位、再精准植入已经定向分化的少突胶质细胞。
同时,裴聿用特定模式的微电流刺激,引导被植入的神经细胞连接朝着正确的“布线图”生长,避免错误连接导致疼痛或无效信号。
他把一切可能失败的因素放在智识内,排除在情感外。
这项未来必将普及于大众的技术,它一切复杂参数与两世钻研的起点,对于他裴聿,初心只是为了所爱之一人而已。
手术一共做了十四小时。
在一支德国过来的团队的帮助下、以他们擅长的局部免疫调控技术,大大降低了风险。
术后6小时12分,患者才唤醒成功、能自主呼吸,这时裴聿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接下来的120小时,池玥又因神经信号紊乱而引起的剧痛、胀、麻、抽搐而痛苦不堪,甚至一度烧到38。5度,幸好后来退了烧。
他难受,裴聿也难过,在ICU几乎没有放开过他的手;力所不及之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焦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