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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剑潮淬心（第2页）

渐渐地，在那毁灭一切的狂潮中，他“听”到了风的呜咽，雪的飘零，冰的凝结与爆裂，听到了古剑的铮鸣，英魂的呐喊，岁月的叹息……他“看”到了寒冰如何冻结生机，又如何孕育出剔透的美丽；看到了剑锋如何撕裂一切，又如何守护着最纯粹的信念……无数关于“寒”与“剑”的感悟碎片，如同百川归海，涌入他的识海，被“心剑”提炼，被混沌元婴吸收，融入他自身的“道”中。

他的气息，在这狂暴的淬炼中，非但没有萎靡，反而如同被打磨的宝剑，渐渐褪去最后一丝浮华，变得越凝练、纯粹、深邃。体表的冰晶在凝结与崩碎中循环，每一次崩碎重塑，肌体便更加强韧一分，对寒意的抵抗也更强一分。混沌元婴胸前的“冰心剑令”虚影，光芒愈凝实，与剑域本源的共鸣也愈清晰。

第一波剑潮，持续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方才缓缓减弱，但并未停歇，而是在酝酿着更加恐怖的第二波。

“准备，第二重天堑——冰魂剑煞将至！”冰魄仙子提醒道，她盘坐的身形依旧稳如山岳，但那月白宫裙的袖口，已然凝结了一层淡淡的冰霜，显然抵御这剑潮，对她而言也绝非轻松。

话音未落，前方汹涌退却的幽蓝寒潮之中，骤然亮起无数点猩红、惨绿、漆黑的光点！紧接着，一道道形态扭曲、或人形、或兽形、或纯粹由剑意与寒气构成的诡异虚影，自潮水中凝聚而出，出无声的尖啸，裹挟着比方才纯粹寒潮更加歹毒、暴戾、充满怨恨与杀戮的剑意，朝着冰晶台疯狂扑来！

冰魂剑煞！这是剑域之中，陨落剑修残留的暴戾意念、被镇压邪物的怨魂、乃至天地煞气，在“极寒剑潮”的激下，形成的可怕存在！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毁灭与吞噬生灵的本能，其攻击不仅针对肉身，更专蚀神魂，污秽剑心！

“杀！”

冰魄仙子冷叱一声，并指如剑，对着扑来的冰魂剑煞虚空一划！一道凝练如月华、却又冰寒到极致的剑气横扫而出，所过之处，数十道剑煞虚影如泡沫般炸裂，化为精纯的煞气与怨念，随即被周遭寒潮卷走、消融。

然而，剑煞数量实在太多，杀之不尽，更有更多从潮水中源源不断涌出，前仆后继。

林凡知道，此刻不能再仅仅防守感悟。他长身而起，眼中混沌色光芒炽盛，右手虚握，一柄完全由灰蒙蒙太虚之力凝聚、核心处流转着淡青色剑魄光辉与纯粹“心剑”意韵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此剑无形无质，却比任何神兵更加契合他此刻的“道”。

“太虚——归元，心剑——斩邪！”

他一步踏出冰晶台光柱范围，主动迎向那漫天扑来的冰魂剑煞！长剑挥洒，并无固定招式，每一剑都随心而，蕴含“太虚”之包容化生与“心剑”之纯粹破邪。剑光过处，扑来的剑煞如同遇到了克星，那暴戾的怨念与煞气，被灰蒙蒙的剑光轻易包容、分解、湮灭；其核心的歹毒剑意，更是在触及“心剑”意韵的刹那，便如同冰雪遇阳，瞬间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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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身形在漫天剑煞中穿梭，如同闲庭信步，剑光所指，邪祟辟易。他并非盲目杀戮，而是以战养战，每一剑斩灭剑煞，都能吸收其溃散时释放的一丝最精纯的煞气本源与战斗意志，进一步淬炼“心剑”，加深对“杀戮”、“死亡”、“怨恨”等负面剑意的理解与抵御能力。混沌元婴吞吐着海量能量，气息在不断战斗中，竟隐隐又有一丝精进。

冰魄仙子一边清扫漏网之鱼，一边分心关注着林凡的战斗，眼中异彩连连。林凡此刻展现出的战力、对剑道的理解、尤其是那“心剑”对邪祟的绝对克制，以及“太虚”之力对负面能量的包容净化，都远她的预期。此子不仅是个合格的“钥匙”，其本身，或许真的能创造奇迹……

第二重“冰魂剑煞”的冲击，比第一重寒潮更加持久，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当最后一道强大的、堪比元婴初期的狰狞剑煞被林凡一剑洞穿核心，出不甘的嘶吼湮灭后，潮水暂时退去，留下一片短暂的、令人心悸的死寂。

林凡持剑立于冰晶台边缘，周身气息非但没有衰竭，反而如同出鞘的绝世名锋，寒光四射，锐不可当。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竟也蕴含着精纯的剑意，将前方空气都切割出道道白痕。

冰魄仙子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缓缓道：“第三重，亦是最后一重天堑——万剑归流，直指核心。此乃剑潮之力与剑域本源意志的显化，亦是通往核心‘印记’所在区域的唯一路径。其中蕴含的剑道威压与寒冰本源，将达到极致，更可能引动元君遗留的守护剑意。能否穿过，抵达‘寒璃剑宫’遗址，全看你的造化与剑心。本宫……只能送你至此。”

她抬手，对着冰晶台光柱，再次打出一道繁复印诀。光柱骤然收缩，凝聚成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凝实无比的乳白色光桥，一端连接冰晶台，另一端则遥遥伸向剑域深处，那寒潮与剑光最为浓郁、仿佛连通着另一个世界的幽暗之中。

“踏此桥，循剑令感应，直行。莫要回头，莫要迟疑。剑宫遗址深处，有一冰封王座，元君遗留的‘印记’，便在其上。”冰魄仙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极淡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郑重，“林凡，记住，无论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紧守剑心，明见真我。‘印记’之中，或许藏有希望，亦可能……埋着绝望。好自为之。”

林凡对冰魄仙子郑重一揖：“多谢前辈护持指引。晚辈，去了。”

说罢，他不再犹豫，手持太虚心剑，一步踏上那乳白色光桥，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着剑域最深处，那未知的“寒璃剑宫”遗址，疾驰而去！

身后，冰魄仙子望着他迅远去的背影，一直清冷如万古寒冰的眼眸深处，那丝复杂难明的神色，终于不再掩饰。

“寒璃祖师……您当年留下的预言与后手，真的会应在此子身上吗？那被尘封的‘真相’与‘使命’……但愿，您是对的。”

她低声喃喃，身影在愈狂暴的剑潮余波中，渐渐变得模糊。而那座冰晶台与光桥，也在林凡身影没入深处后，缓缓黯淡、消散，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剑域深处，更猛烈的第三波潮汐，已然开始酝酿。而林凡的剑，他的道，他即将揭开的秘密，都将在这最终的“万剑归流”中，迎来最终的洗礼与……抉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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