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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第3页）

安顿好後，两人一起去办入学手续。南大的无障碍设施确实很完善，但有些地方还是需要台阶。每当这时，江念总会说：“帮我一下。”

手续办完已是中午，食堂里人声鼎沸。林寻小心地推着轮椅，在人群中寻找座位。

“江念？”一个惊讶的声音从身後传来。

两人转身，看到周屿恒端着餐盘站在那里，脸上写满诧异：“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江念点点头：“班长。你也来南大了？”

“经济学院。”周屿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看来我不在的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事啊。”

林寻的脸一下子红了。江念却坦然握住她的手：“嗯。很多事。”

这个直白的承认让周屿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真好。恭喜你们。”

接下来的日子，林寻深刻体会到了什麽叫“判若两人”。

以前的江念冷漠疏离，现在的江念却毫不掩饰对她的在意。每天准时在杏园楼下等她上课，食堂里自然地为她夹菜。

最让林寻惊讶的是，他开始主动参加集体活动。虽然还是话不多，但不再拒绝同学的邀请，甚至会在聚会上陪她玩无聊的游戏。

“冰山融化起来真是可怕。”方渺来南大找他们玩时感叹，“你们俩甜得齁死人了。”

林寻红着脸掐她，心里却甜丝丝的。江念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在诉说着他的用心。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十月的一个下午，江锋来了，“你以为考上大学就翅膀硬了？告诉你，只要我还是监护人。。。”

“你很快就不是了。”江念的声音冷得像冰，“律师已经在办手续了。”

看到林寻，江锋冷笑：“小姑娘，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否则怎样？”江念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像对付我父母那样对付她？”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江锋的脸色变得狰狞：“你说什麽？”

“我说什麽你心里清楚。”江念推动轮椅上前，目光如刀，“刹车线，账目问题，还有那些'意外'。。。需要我一样样说吗？”

江锋猛地擡手，似乎想动手。林寻下意识挡在江念身前：“你想干什麽！”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张律师带着两个警察走进来：“江先生，我们收到一些新证据，需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江锋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狠狠瞪了江念一眼，悻悻地跟着警察离开。

林寻蹲下身，轻轻握住江念颤抖的手：“没事了。。。都过去了。。。”

江念闭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十一月的南城迎来了第一场寒流。林寻得了重感冒，连续请了三天假。

第四天早上，她勉强爬起来上课，却在宿舍楼下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江念站在晨雾中，手里提着保温桶。

“你怎麽。。。”林寻惊讶得说不出话。

江念的额头上还有汗珠，但笑容很温暖：“总坐轮椅也不好。”

林寻既感动又心疼，“以後不要这样了，”她哽咽着说，“我可以去找你的。”

江念轻轻握住她的手：“但我想为你做点什麽。就像你为我做的那样。”

感冒好後，林寻开始陪江念做更复杂的复健。

一个周日的下午，江念再次尝试站立行走，“陪我走一段？”他的眼中闪着期待的光。

林寻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好。”

他们走到了窗前。夕阳正好，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看，”江念轻声说，“像不像那天在机场？”

林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明白了他为什麽这麽执着地练习行走——他想用最直接的方式，走向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轻轻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