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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锈脉相连（第2页）

就在这时，一股尖锐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刺痛，猛地袭上他的右手手背！他痛哼一声，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皮肤之下，并非血管凸起，而是无数纤细、繁复、闪烁着微弱金红光芒的线条正从血肉中浮现、交织、蔓延！它们如同活物般迅勾勒，转眼间在他手背上形成了一幅缩小而清晰的光管网图——与此刻远在o年病床上，许大川胸膛浮现的图腾，一模一样！

管网图的光流在他手背上缓缓脉动，带着一种奇异的引力。李卫国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混乱的拆迁现场，越过破败的院墙，死死钉在远处那片被阴云笼罩的、属于老钢厂后山的轮廓线上。那个方向…那个荒废了十几年的…钌矿洞！管网图的光流正强烈地指向那里！

没有丝毫犹豫，李卫国抱着滚烫的油瓶，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却又看到唯一生路的小兽，猛地矮身，从旁边一个因履带损坏而呆若木鸡的工人腋下钻过！他爆出全身的力气，朝着钢厂后山的方向，跌跌撞撞却又无比决绝地狂奔而去！

“拦住他！快他妈拦住他！”工头气急败坏的咆哮终于惊醒众人。几个工人慌忙追去。

李卫国不顾一切地奔跑，肺部火烧火燎，脚上的破布鞋踩在碎石上钻心地疼。他冲进了钢厂荒废的后区，锈蚀的巨大管道如同巨蟒尸体般横陈，齐腰深的荒草疯狂抽打着他的身体。手背上的管网图光芒越来越盛，越来越烫，像一盏引路的灯。终于，他拨开一片几乎将他淹没的厚密蒿草，一个黑黢黢的、散着浓重铁锈和泥土腥气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废弃的钌矿洞入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进去。洞内阴冷潮湿，黑暗浓稠得几乎化不开，只有手背上管网图的光芒勉强照亮方寸之地。脚下湿滑，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冲。不知跑了多久，前方豁然开阔，隐隐传来水声。一个因矿洞塌陷形成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水潭出现在洞穴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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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潭死寂，水面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涟漪，平滑如镜。李卫国喘着粗气，踉跄着扑到潭边，手背的光芒几乎要刺破黑暗。他下意识地望向那如镜的水面。

水面之下，倒映出的并非矿洞顶壁的岩石，而是一片深邃、冰冷、翻涌着不祥暗流的o年海底！巨大的、锈迹斑斑的东风巷门牌如同墓碑般矗立在海底淤泥中。更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的是——就在那门牌巨大的裂缝前，一个枯槁得几乎只剩骨架的老人，正艰难地佝偻着身体，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他一直死死攥在手里的半块生锈门牌碎片，狠狠地、一点一点地按进门牌那道巨大的裂缝之中！那老人布满皱纹和深褐色斑点的脸上，依稀还能辨认出…那是几十年后的自己！

“不——！”李卫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苦和巨大的悲怆瞬间淹没了他。那水潭倒影中的枯槁老人仿佛也感应到了他的注视，按着门牌碎片的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穿透五十年的时空阻隔，与潭边年轻的自己，目光交汇。

没有言语。只有无尽的沧桑、嘱托和一种燃烧到生命尽头的决绝。

李卫国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他猛地低下头，狠狠一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温热的鲜血涌出，带着少年滚烫的生命力。他不再看那令人心碎的水中倒影，而是将流血的手指，用尽全身的力气和意志，在冰冷湿滑的矿洞石壁上，一笔一划，刻骨铭心地书写：

“师取钌水徒封海眼”

七个血字，在昏暗的矿洞石壁上，如同燃烧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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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年。医院病房。

苏慧兰手中的病历本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她触电般松开手。病历本“啪”地一声掉落在许大川的病床上。洁白的纸页间，七个淋漓的、仿佛刚刚才写就的血红大字，正带着惊人的热度，从纸张纤维深处缓缓渗出、显现，每一个笔画都透着少年不顾一切的决绝和巨大的悲怆：

“师取钌水徒封海眼”

字迹的边缘，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尚未干涸的血色晕染。

“卫国…”许大川死死盯着那七个血字，胸膛的图腾仿佛感应到字迹中蕴含的牺牲意志，光芒暴涨，灼痛感如烈火燎原，烧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猛地抬头，与苏慧兰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无需言语，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和明悟同时攫住了两人。李卫国在求救，更是在诀别！他在用血传递坐标，更在用生命铺设最后的道路！“钌水”是血脉图腾指向的源头，而“封海眼”…那是要用命去填！

苏慧兰的身体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她猛地扶住床沿，指尖深深掐进冰冷的金属栏杆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窗外，暴雨疯狂地鞭笞着玻璃，浑浊的积水拍打着更高的楼层，水面下年的幻象扭曲着，像垂死者的痉挛。那漂浮的陶瓮碎片，此刻在她眼中，都化作了漂浮的棺椁碎片。

时间！没有时间了！

她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恐惧被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彻底烧尽。她一把抓起颈间那支光芒流转的玻璃滴管，透明的尖端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精准，对准了许大川左胸那口正在剧烈搏动、光芒灼目的铁锅图腾最核心、最炽烈的那个点！

“大川！信我！”她的声音撕裂了雨声，撕裂了病房的死寂。

噗嗤！

尖端刺入皮肤，刺入血肉，精准地刺中了那波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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