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灯窗前灭,金兽浴兰烟!”
妘不坠自已见识过此招。她看向巫霓云:“我们合力!”
青芒中形如巨狮幻影一显,顷刻间向二人扑杀而来,气势磅礴。
坠霓二人面上毫无惧色,各催法器迎击而去,两道汹汹赤光并为一股,霎时将那巨兽幻影贯穿而过!
那巨兽仰头震吼,身形却迅速溃散,化作一片虚无。
“不——”
远幽面如死灰。本欲拖延些时候,不曾料此招竟然败得如此之快。下一瞬赤光攻至,亦瞬息贯穿她肋骨之下。
未中要害。
她闷哼一声,奋力再催动寂烟,那熏球之中顿时溢出浓稠青烟,直将人双眼糊住。
“想逃?”
妘不坠面色一凛,不及召风吹散青烟,闪身向烟尘中追杀而去。
远幽更不曾料她如此果断,自是未能避得。一道凌厉赤光斩出,青影顿时倒飞,重重摔至地上。
几丝赤线自妘不坠腕间飞出,三下五除二将远幽捆了个结实。旋即明烛剑锋抵上她喉咙,明光熠熠。
妘不坠垂眼看着她,沉声道:“解药给我,这回只废去你修为,放你一条生路。”
远幽本遭重创,又受这赤光所缚,全无反抗馀地。她对上妘不坠目光,眼中几分讥讽之色。
“将死之人,还记惦为别人解毒?”
她神色蔑然,费力啓唇轻声道:“你必然不是真正恢复至此。这般不要命燃烧潜能,你还能活几刻?”
妘不坠心头微颤,面色却未改分毫,只将明烛又逼近她半寸:“你给,还是不给?”
远幽嗤笑,落至一旁的寂烟受其召唤,倏然飞起。妘不坠正戒备,寂烟却忽袭落远幽心口,顿时血流如注。
妘不坠一惊:“你……”
“不错。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动手了。你且省些力气,说不定还能多活一盏茶工夫呢。”
远幽身躯渐有碎光飘起,眼中嘲讽之色更甚。
“五百年後,我自会杀回。却不知那时,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记得你名字呢?”
“对了,那只玄狸,我杀的。”
妘不坠心下猛地一震,持明烛一臂亦是不由自主一颤。剑锋擦过远幽颈上,划拉出一道殷红浅痕。
远幽浑然不觉,只静静观赏妘不坠神色,唇边挂着讥嘲笑意。妘不坠眼睁睁见她身形缓缓模糊,最终徒馀一团浓烟似的青色碎光,风一吹便纷纷扬起,消散在明烛锋刃下。
巫霓云快步走至妘不坠身後,催动灵力注入她体内,神色凝重。
“同归术。谁给你下的?”
妘不坠摇头,缓缓起身:“抱歉,将你们也牵扯进来了。”
巫霓云轻轻一笑:“这回是她挑事。她们没将万籁门那边除去之前,我倒是不担心的。我巫族不惹事也不怕事,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群我杀一群。这回过後,她们也该将一些误解清除了。”
“师母!”“掌门!”“霓云!”
灵昭门中衆人纷纷赶至,面上皆有关切之色。
“我无碍。”
巫霓云微微侧头,目光落入人群,停在巫朔身上。
“我当日授你此术时,是如何与你说的?”
巫朔垂下眼,咬唇不言。
妘不坠连忙道:“是我,是我求她一试的。”
巫霓云回头看她,神色复杂:“你可知承此术有何代价?”
妘不坠苦笑垂眸,眼睫掩住一丝悲恸之色:“反正都已这般境况,横竖难活,再多道伤也无甚区别。好不容易遇上此人孤身前来,若任其来去,我必然遗憾不甘。”
巫霓云沉默片刻:“你说的解药是怎麽回事?”
妘不坠下意识摸了摸怀中枉然果,心底稍生微毫慰藉:“挚友不慎中此人奇毒,百般尝试未能疗解。尽管我已寻见解毒之法,却多少教人遭罪,若能从她这里直接取来解药当是最好。”
她倏然擡眼,作恳求之色:“我有两事相求,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