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梅醒来,发现天光已经大亮,可是整间后院却没有一点动静,想来是昨夜几个人喝多了都睡得太沉了。
她忙穿好了衣衫走进里间去看姜淮玉,只见床帏合着,里面的人还在睡,她便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她刚出房门就见门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琉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桂花。
每年中秋前后,门口都会有这么一瓶桂花,看着像是才摘下的,通常桂花摘下来便容易落了,可是这几枝颜色正好,还能在房里放好几日。
卫国公府有几株桂花老树,金秋时节满府飘香,可是文阳侯府没有栽桂花树。若是在房里放这几枝桂花,夫人便能像从前在国公府一样可以在这时节闻着桂花香了。
只是却从没有人见过这花是谁送过来的,每次都是清晨一大早就发现放在卧房门边了,但除了郎君还能有谁来这后院呢,郎君果真是费心了。
青梅小心拿起花瓶走回房间放在了窗前榻几上。
忙活了半上午,时近正午,青梅忽然回过神来,“夫人还没起呢?”
雪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人进了卧房,掀开床帏挂好,才发现姜淮玉满脸通红,眉头紧皱着,看上去有些难受的样子。
青梅伸出手背在她额上一试,立马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赶紧去传太医来。”
雪柳还未来得及反应,青梅已经转身出去了,“你留在这儿看着,我去找怀竹、怀雁去,他们驾马比马车快些。”
中秋之后恰好连着大公子家的弥月之喜,郎君休沐几日在家,这次郎君若是亲眼看见夫人病着的样子,怎么的也得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
青梅还是想着姜淮玉和裴睿能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昨夜郎君抱着她回来,又为她除了鞋袜、盖了被子,这些即是从前也没有的,今晨还照旧给夫人送了桂花,看来郎君对夫人的情意不仅一点没有因为夫人近些日子的冷淡而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好了。
但凡夫人看开些,有些事过去了便不计较,她和郎君定能回到从前一般。只要郎君还肯来,子嗣定是会有的,那纳妾的事说不定也就能搁置了。
青梅到了前院,见怀雁在书房门口石阶上拭剑,便知郎君十有八九在书房内,便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与他说道:“怀雁大哥,夫人病了,还请您走一趟太医署,张太医若是在的话最好,夫人从小时候便是由他照看着的。”
闻言,怀雁立马收了剑,问道:“夫人病了?可打紧?”
“自是打紧的,病的不轻,现在都还没醒呢。”
青梅偷偷瞥了一眼书房,从这个角度能看见里面的书桌,可是却不见人,郎君或许是在里面榻上看书也不定。
“行,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怀雁人已经一阵风般出了院子。
青梅知道郎君若是在书房的话,方才说的话便已经听见了,她怕他觉得自己多事便没有进书房去,转身回了后院去照顾姜淮玉。
接下来就看郎君自己的了。
不多时,怀雁便领着张太医来了。
此时,姜淮玉却自己醒来了,只是觉得浑身冷得厉害,还有些头昏脑涨的。
张太医把了脉,细细查看了表征,又问了青梅。
思量后,他沉声道:“世子夫人不该喝酒,更不该喝醉了,这酒冲了药性,是以病来的急了些,老夫重新开几味药,夫人休息几日便也无大碍。”
听太医这么说,青梅和雪柳这才缓了心神。
一直到太医走了,也不见裴睿过来,青梅心里不禁纳闷,昨夜不是还那般在乎夫人的样子吗?难不成方才他不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