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在那雷光湮灭六耳猕猴的瞬间,他自身的神魂,也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穿过,带来一刹那的僵直与悸动?当时他只以为是错觉,是目睹同类陨落的本能反应。
现在想来,那绝非错觉!
那记掌心雷,在诛灭六耳猕猴的同时,似乎也将某种东西……某种“印记”,或者说“余威”,透过冥冥中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联系,一并打入了他的体内,封印在了这金箍之下!
所以,金箍才会对残片的密咒产生反应!
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听到六耳猕猴的残念低语!
所以,“棋盘卒”的呐喊,才会如此刻骨铭心!
他和六耳猕猴,或许从一开始,就都是这盘棋上的棋子!所谓的“辨明真假”,所谓的“正义裁决”,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清洗与烙印!
“呃……”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孙悟空闷哼一声,双手再次抱住了头。这一次,不仅仅是疼痛,还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涌而上。
“悟空!”唐僧见他状态不对,再也顾不得心中惊涛骇浪,上前一步,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那是他修行多年的佛门祥和之气,试图安抚徒弟躁动痛苦的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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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那白光靠近孙悟空头顶的金箍时——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声响。唐僧掌心的白光竟被金箍表面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弹开,甚至隐隐有被吞噬消融的迹象!
唐僧骇然收手,连退两步,脸上血色尽失。
连他的佛法……都被排斥了?
这金箍,这如来亲赐的“法宝”,究竟变成了什么?
八戒和沙僧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凝固了。窗外火焰山的炽热,此刻感受起来,远不及心底泛起的寒意。
孙悟空缓缓抬起头,看着师父震惊而苍白的脸,看着师弟们惶恐的眼神,他咧了咧嘴,想挤出一个惯有的、满不在乎的笑,却只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金箍,又指了指桌上那块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他们的芭蕉扇残片,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嘿……看清楚了吗?那妖孽是伏诛了……”
“可俺老孙……好像也没能完全躲过去。”
“这玩意儿……和那玩意儿……”他手指在金箍与残片之间来回移动,“它们……根本就是同一种东西!”
话语落下,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六耳猕猴伏诛,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阴影,此刻才悄然笼罩下来。
而那阴影的源头,赫然指向了他们曾经无比信赖、视为最终归宿的——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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