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看见对面廊下站了一个人,瘦且背直,手里拿着一卷纸。
那人停了停,没过来,转身走了。
“谁?”
青棠低声问道。
“看路的人。”
宁昭收起拨浪鼓。
“回去。”
午后殿上再对。
陆沉把城西药铺的单子与前库暗盒半张纸并到一起,讲得很直白:乙丑年起,有人借“照准”换手,走的是“前库—笔房—木作—药铺”的路。
夜里试门的人认“左爷”。
他说完,后退了半步:“请太后许缉司查“前库旧抄簿”和“御前照准簿”的乙丑到丙寅的原底。”
太后看着他:“给你三日。”
“多谢太后。”
黎恭在檐下,笑容温和:“大人要查,奴才自当配合。”
“好。”
陆沉看他一眼,没有客套。
散议出殿,热气从廊下退下去。
宁昭跟在陆沉身侧,压低声音:“你说三日,是有路?”
“有,前库暗盒那半张纸是“乙丑前库”四字,城西那张单子的“左”字被涂掉,但墨粉里有薄荷露味,是这铺子的,这两样能把“左闲”拴住,剩下的是抓人。”
“好。”
她想了想,又说道:“今晚换个法,你别让我站园子,我跟你走。”
“还是老规矩,你在我身后。”
夜里没风,城西一片黑,药铺后院的墙像一条黑线。
陈戈安排好人手,在四角落暗。
宁昭穿了最轻的鞋,走在陆沉身后半步。
她不说话,呼吸也放轻。
子时将到,后院墙角起了轻轻一声响,像老鼠咬木头。
紧接着墙上一抹影子落下,动作极稳。那人没有进屋,直接摸向灶台下面,把灰拨开,摸出了一个小包。
刚一打开,手指立刻沾了一点极细的粉,桂皮水混薄荷露的味道。
“动手。”
陆沉低声道。
两边暗桩一齐合上,对方不慌,猛地向右一闪,从两人中间的空隙里钻过去。
宁昭眼角一跳,脚尖一勾,细线弹起,先在他脚踝上缠了一缠。
对方身法极快,往下一沉,直接把线崩断,借力翻上墙。
陆沉追上去,黑签一划,钉住了他衣摆一角。
衣摆被撕开,对方落在另一头,闷哼了一声,身形仍稳。
“不是左闲本人,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