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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活着（第2页）
“要这样欺骗我？！隐瞒我？！”
此刻，这个从未示弱的男人，声音突然出现裂痕，多年来筑起的堤坝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下一秒，他的拳头狠狠砸在铁质档案柜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金属的震颤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柜门凹陷处，几道暗红色的血痕正顺着纹路缓缓晕开。
陈正猛地转过身，泛黄的灯光下，顾临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镜片後，陈正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顾临鲜血淋漓的指节。
鲜血顺着颤抖的指节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陈正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办公室突然陷入死寂，只有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的细微声响。
“为了…”半晌，陈正嘴唇颤抖着开口，最终只缓缓说出一句：“让你活着。”
昏黄的台灯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左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刺目——
十年前那场爆炸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他颤抖的手腕微微抽动。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对讲机刺耳的电流杂音。
但两人谁都没有动，仿佛被定格在这个暴雨倾盆的瞬间。
就在这一瞬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浑身冒汗的警员冲了进来：“陈局！审讯室…‘影子’他…”
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後半句：
“…死了。”
“什麽？！”
陈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连嘴唇都变成了青灰色。
他踉跄後退时撞翻了茶杯，瓷片在地面炸开的声响中——
顾临已经冲了出去，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最後离开时的脚步声。
……
“这是你自找的…”
办公室里的人还停在原地。
他缓缓拾起地上的一枚碎瓷片，锋利的断面映出他那张扭曲的脸。
而在走廊尽头，审讯室的门正诡异地微微晃动，仿佛刚刚有人轻轻带上。
————
几个小时前审讯室…
“说吧，你到底是谁？”
陈正双手撑在金属桌面上，声音却像淬了冰。
‘影子’歪了歪头，露出一脸不解，镣铐在腕间发出细碎的声响：“陈局长这话问得有趣…您是在对着本人，问关于本人的问题麽？”
陈正轻笑一声，将一叠照片甩在了桌上，最上面那张清晰地显示着刑欲被押解的画面：“你安排在警局的钉子，已经拔了。”
‘影子’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所以呢？”
他慵懒地靠回椅背，“陈局长是要给我减刑…还是准备直接赏颗子弹？”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陈正突然猛拍案桌，眼神直直朝‘影子’射过去。
审讯室的空调不断传出嗡鸣声，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添烦闷。
“哈…可笑至极…”‘影子’发出一阵自嘲般的低笑，声音在杂音中显得格外阴冷：“失策了啊…早知道刑欲这麽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
他的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就不应该相信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