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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万象之枢归墟的真相（第1页）

碑文的警告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意识。认知污染、现实扭曲、因果反噬……每一个词语都蕴含着足以令星海大能神魂俱灭的恐怖。这片被上古先贤以最高权限封印的“万象之枢”，绝非善地。

然而，林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看向疤脸：“你在外面等我。如果我过一个时辰未出，或者门户出现异常，立刻原路返回，告知韩立他们，启动备选方案，放弃中枢，优先撤离。”

“林道友！”疤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充满不赞同与担忧，“里面什么情况我们一无所知！那些警告绝非空谈！为了获取能量冒这么大风险，值得吗？我们可以另想办法，或者干脆放弃中枢，直接离开！”

林轩轻轻挣开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那旋转的乳白色光晕：“不只是为了能量。疤脸，你想想，幽影会为何处心积虑要进入这里？他们想得到的，真的是我们理解的那种‘力量’吗？‘归墟本质’的记录，‘禁忌构想’……这些东西，可能比任何法宝、任何能源都更危险，但也可能……是理解并最终对抗归墟的关键。我是‘平衡之钥’的持有者，既然有资格进入，或许就有责任去了解这些被尘封的真相。”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决：“而且，中枢里的‘异物’就像一颗毒瘤，不清除，净化协议随时可能被逆转，整个试验场乃至外面的迷城都可能重新沦为绝地。我们需要更根本的解决办法，答案，很可能就在里面。”

疤脸张了张嘴，看着林轩那双清澈却不容置疑的眼睛，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松开了手：“……妈的，你说得对。小心点。我在这里守着，定时用这个和你保持最低限度的心神联系。”他递给林轩一枚看起来像是粗糙骨片、刻着简单共鸣符文的护符，“如果骨片热或震动，代表外面有变或时间将至。如果……如果你在里面遇到无法抵御的危险，试着向你的‘钥匙’印记灌注最大意念，或许能强制脱离？我只是猜测。”

林轩接过骨片护符，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言，最后看了一眼那警告碑文，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稳定核心”碎片握紧，一步踏入了那片旋转的乳白色光晕。

没有穿越实体的感觉，更像是……融化。

当感知重新凝聚时，林轩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无法用任何言语准确描述的“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甚至没有“自我”与“外界”的明确边界。他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由纯粹“信息”、“概念”与“法则”构成的浩瀚海洋之中。无数流光溢彩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数据流”与“法则丝线”在他“周围”（如果还有周围这个概念的话）缓缓流淌、交织、碰撞、湮灭又重生。有些“数据流”呈现出星辰诞生与毁灭的壮丽图景，有些“法则丝线”则直接代表着“重力”、“电磁”、“强核力”、“弱核力”乃至更加抽象玄奥的宇宙基本规律的片段。

声音在这里是直接的意义传达，视觉是概念的形象化投影，触觉是法则的交互感应。一切感官都被提升、混淆、又融为一体。

仅仅是存在于此，海量的、远理解极限的信息洪流就试图强行涌入林轩的意识！那不仅仅是知识，更是蕴含这些知识本身的“法则重量”与“存在烙印”！若非识海中“心痕坐标”在进入的瞬间就自动爆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化作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过滤、缓冲了绝大部分冲击，林轩的意识恐怕在进入的瞬间就会被这信息的海洋同化、稀释，成为这座档案馆又一个无声的“数据标本”。

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一种灵魂层面的沉重与胀痛，仿佛一个脆弱的容器被强行注入了汪洋。

他强迫自己冷静，将心神牢牢锚定在“心痕坐标”散的温润光芒上。灰金色的剑意也自流转，并非防御或攻击，而是化作一种极其内敛的“承载”与“梳理”的韵律，帮助他在这片混乱而磅礴的“概念之海”中，勉强维持住一个相对清晰的“自我认知泡”。

他开始“观察”这片海洋。

很快，他现了规律。那些流淌的“数据流”和“法则丝线”并非完全无序，而是隐隐围绕着一个核心在旋转。那个“核心”并非实体，而是一个更加深邃、更加复杂、仿佛由无数个不断坍缩又膨胀的“奇点”构成的、动态的“概念聚合体”。它散着一种林轩既熟悉又恐惧的气息——那是在沉渊记忆中感受过的、归墟之种的气息，但却更加“本源”，更加“纯净”，少了那种疯狂吞噬的恶意，多了一种……漠然的宏大。

档案馆似乎在自动为他这个“权限持有者”提供引导。一些相对温和、易于理解的“信息包”开始主动向他靠拢、展开。

他看到了一段来自上古先贤、以第一视角记录的“观测回响”：

视角悬浮于宇宙边缘的“观测尖塔”。前方，是被称为“太初伤疤”的混沌地带，归墟之力的源头在此若隐若现。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一种不断“否定存在”、“退回虚无”的法则趋势在蔓延。它吞噬星辰、光线、空间，甚至……时间。但观测仪器捕捉到，在绝对的“无”中，偶尔会迸出极其短暂、微弱到几乎无法探测的……“有”的闪光。那不是被吞噬物质的残响，更像是……“无”本身在“呼吸”时，产生的“意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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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段信息则是激烈的争论记录：

“归墟不是敌人！它是宇宙‘热寂’过程中，物质与能量无限稀释、时空结构彻底平坦化后，自然产生的‘重置机制’！是宇宙为了对抗最终熵增到极致的‘死亡’，而尝试进行的‘重启’！”

“但现在的归墟是失控的！‘重置机制’提前、无序、且被某种东西‘污染’了！它不再温和地回收一切归于‘太初’，而是带着一种恶意的‘吞噬’与‘抹除’倾向！”

“我们需要的不是‘封印’或‘对抗’，而是找到让它恢复‘正常呼吸’节奏的方法，或者……为宇宙找到一条不需要‘重置’也能延续下去的新路！”

“宇宙的‘呼吸’……失控的‘重置’……”林轩的意识咀嚼着这些颠覆性的概念。这与他在灵枢回廊中，面对宇宙生灭画卷时的感悟隐隐相通。归墟，本质上或许是宇宙生命周期的一部分，是另一种形式的“新陈代谢”，只是如今它“病”了，变得狂暴而贪婪。

更多的信息碎片涌来，展现了上古先贤们无数天才又疯狂的尝试：

有试图构建“负能量虹吸管”，将归墟的“否定”之力转化为“创造”之能的蓝图片段；

有研究“时空泡膜隔离技术”，设想将文明整体迁移到归墟无法触及的“平行宇宙夹层”的可行性报告；

甚至有更激进的、试图“逆向解析归墟本质”，从中提取“太初原质”来锻造“不朽宇宙胚”的禁忌构想草图……

这些构想大多停留在理论或极早期试验阶段，充满了不确定性与毁灭性的风险，但也闪耀着令人心驰神往的智慧光芒。

随着对这些信息的吸收，林轩识海中“心痕坐标”的共鸣越来越强。它仿佛一个精准的导航仪，开始主动牵引着他的意识，向着这片“概念之海”中，几个被特别加密、散出更强烈“禁忌”与“危险”波动的“信息孤岛”靠近。

第一个“孤岛”是关于“归墟活性”的研究。信息揭示，归墟的“吞噬”并非均匀且无差别。它对蕴含高度“有序信息”和“复杂因果”的存在（如生命、文明、强大的法则造物）表现出更强的“兴趣”和侵蚀性。仿佛……它在“渴求”着什么？或者在“排斥”着什么？

第二个“孤岛”涉及“归墟与意识的潜在关联”。一些极其隐晦的记录暗示，高度达的群体意识或强大的个体意志，可能在一定范围内、极其微弱地影响归墟之力的流向或“活性”。这引了关于“观测者效应”能否应用于归墟的疯狂猜想，也带来了对“意识本身是否加了归墟侵蚀”的哲学恐惧。

而当林轩的意识，被“心痕坐标”牵引着，触及第三个、也是光芒最隐晦、防护最严密的“孤岛”时——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极致明悟与无尽悲凉的浩瀚意念，如同决堤的星河，冲刷而来！

这个“孤岛”封存的，并非具体的构想，而是一段被多名上古先贤共同封印、列为最高禁忌的推演结论，或者说，一个他们不愿相信却又无法证伪的……终极猜想：

“……推演表明，归墟的‘异化’与‘加’，可能与‘天倾之战’本身……存在某种深层悖论式关联……”

“……并非战争导致了归墟失控，而是……宇宙中‘存在’与‘抗争’的意志总量，在某个临界点后，其产生的‘信息密度’与‘因果纠缠’，可能……反过来‘喂养’或‘刺激’了归墟……”

“……越是璀璨的文明，越是强大的个体，越是惨烈的抗争与牺牲，其留下的‘存在印记’与‘未竟执念’，在宇宙尺度上汇聚成的‘意义之海’……或许正是归墟最渴求的‘食粮’，亦是加其‘消化’与‘重置’进程的……催化剂？”

“……此即‘存在之悖论’：求生之欲，可能招致死之果；文明之光，可能照亮通往终结之路……”

“……若此猜想为真，则‘镇星轨’疏导归墟、延续宇宙的初衷，本身就在加剧归墟的‘饥饿’……所有抗争，皆成徒劳，甚至……是帮凶……”

“……吾等……不敢再想……不敢深究……唯将之封存……寄望于后来者……能寻得……脱此悖论之……‘第三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