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四十分,莱拉与希娜分开,回到各自的家。
一夜没睡的莱拉连脱外套的力气都没有,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去了二楼,把自己重重摔进床里,意识昏昏沉沉。
好累,好困
她抓过被子盖在肚子上,头一歪,睡死了过去。
窗帘没拉严,月光漏了进来。
莱拉迷迷糊糊地睁着眼,视线飘向露台的方向。
玻璃窗后,竟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ta的脸隐在阴影里,黑暗中的轮廓显得狰狞可怖,一双眼睛更是亮得惊人,死死盯着她。
莱拉猛地弹坐起来,心脏狂跳,用力冲撞着胸腔。
冷汗浸透睡衣,她大口喘着气,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是一场噩梦。
窗扇被等吹开了半扇,冷风拂过脸颊。
莱拉皱着眉,鼻尖翕动。
哪里来的海腥味?
她拢紧外套走到露台。
周围很安静,院子里的树也很平静。
扫视了一圈,什么异样都没有。
莱拉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自嘲地笑了笑。
估计是乔纳森的死吓到她了,害得她一整天精神都不太好,疑神疑鬼的。
她赶紧关好玻璃窗,落了锁,钻回被窝时,却再也睡不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午后,邮差送来一封信。
黑蓝色的信封,散发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莱拉疑惑地拆开,里面信纸上的字迹写得歪歪扭扭。
「我爱你,莱拉。」
往下,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名字。
莱拉,莱拉,莱拉
那些字迹重迭,歪歪斜斜,蚂蚁一样,好像要从信纸里爬出来,爬上她的皮肤。
她吓得浑身一颤,尖叫一声,把信远远扔了出去。
信纸落在地上,那些拥挤的字迹还在她的视线里跳动,看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缓了很久,才勉强平复下来。
是谁的恶作剧?她自认为性格温和,从未与人结怨,要说真的‘得罪’过谁,也就只有西奥多,那个被自己抛弃的海妖。
但这根本不可能,它是海妖,离不开海水,更不可能登上陆地,并将一封信送到她的家门口。
莱拉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她索性把那封不知道谁送的信扔进壁炉,看着火焰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她起身拍拍脸,三天后便是希娜的订婚宴,她得打起精神。
三天后——
订婚典礼办在希娜家的庄园里,香槟的气泡在水晶杯里升腾,提琴声悠扬。
莱拉一身得体的长裙,陪着希娜周旋了几圈,喝了不少酒。
香槟的度数不高,却架不住她喝得又急又猛,宴会结束离开时,脚步都有些不稳。
卢卡斯扶着她的腰,将她带到车边。
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裙料传过来,带着股烟味和红酒的气味。
晚风拂过,莱拉靠在车门上,仰头看着卢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