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旌走过去拉开门,放孙令风进来。严旭东依旧立在外面,应当是一晚上没离开过。
江旌伸手要接过孙令风提的袋子,却被她躲了去:“去去去,病患不能提重物!”便自己跑到餐桌上把袋子搁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
江旌关了大门也走回来。孙令风看见桌上制作了一半的三明治,啧了声:“作为病患要好生补充营养知道不?别吃这些没营养的。”
病患拎起火腿和生菜:“怎么没营养了,蛋白质,维生素,一样不差。”
孙令风摆开四五个保温食盒,餐桌感应到保温食盒,自动在它们下方开启加热系统,迅速除去了其外表沾染的清晨湿露,隐隐升腾起白气。她再一一揭开,顿时香气四溢。
江旌默了下,随手扔开火腿生菜,收回刚才的话,“的确挺没营养的。”
“嗯哼~”孙令风让江旌坐下,自己去厨房拿了几个瓷碗回来给江旌盛出来,介绍道:“都是我和我妈的手艺,尝尝!黑鱼海参汤多喝点,高山老母鸡汤也多喝点,还有排骨莲藕人参汤,红枣乌鸡汤,鸽子汤……”
“哟,好久没尝到孙氏厨艺了。”江旌并不推拒,笑弯了眼,一一接受孙令风的投喂,并猛猛夸赞每一道汤的美味之处。
孙令风也笑弯了眼,“昨晚得知你回家我就想来的,但是…嗐你也知道,我家里那几位这个月都在家,我实在是没本事溜出来啊。所以只好早上早早过来赔罪了。怎么样,感动不?”
江旌知道孙家家教很严,每天必须五点起床,晚上也不允许出门去玩,只有周末打了报告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会儿,整个跟军校似的。
“感动,相当感动。”江旌捧着碗,胃满足了,心情也好,嘴便难得抹了蜜。
孙令风笑眼弯弯,却是语锋蓦地一转:“那乖女儿说说吧,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你瞒得了天瞒得了地,瞒不了我。要是我都看不出来你藏了事,我就不配姓孙了。”
江旌吹汤的动作蓦地一顿,抬眸看孙令风,见她面上已经没了笑意,而是凝重与认真,便放下碗,浅笑道:“遇到什么事了?你不是知道吗,平白无故挨了一枪,险些丢了小命诶……”
孙令风干脆打断:“你不告诉我,我就告诉江阿姨。想要我闭嘴就别瞒着我。”
“……”江旌见她认真,便也敛了笑,不语。
室内气氛一时僵持。
孙令风拉开椅子在江旌旁边坐下,俨然一副江旌不开口今天便堵在这里的架势。
“我不想让你告诉江寻一是因为我担心会有危险,不想把她牵扯进来。同样你也是,我不想你遇上危险。”
“哈?”孙令风好笑,“你这话说的,孙爷爷我怕过谁——额除了我家里的,谁敢欺负到我头上看我揍得他缺牙巴!”说着抡了几抡拳头。
江旌叹气,知道拗不过她,也知道孙家势力,便转过身面朝孙令风,认真开口:“我中枪不是意外。”
孙令风闻言一凛,江旌没有说“我觉得不是意外”,而就是直接说的“不是意外”,那就真的不是意外。
“有人想杀你?你惹了什么人?”
江旌略略蹙眉,语气淡淡:“嗯…严格来说,他们可能不算人类……”
“?”
“我也暂时还没搞清楚。”江旌抬眸,眸色黯淡,“你知道濒死体验吗?”
“嗯以前听说过,好像是有些死里逃生的人有过的经历,像灵魂出窍那一类的?我一直当玄幻故事听的。”
“硬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你就这么理解吧,我这次中枪后到醒来之前有过濒死体验,或者叫灵魂出窍?无所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其间我可能得罪了某种其他世界的势力,他们要除掉我。”
话音落下,孙令风一时没接话。
“你当我摔到脑子了,臆想了或者精分了吧,别多想。”
孙令风却认真点头:“我信你。”
“嗯?”
孙令风再重复一遍:“虽然干女儿你平日嘴上不饶人,但从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信你。”
江旌受不住孙令风这般认真而情深义重的神情,别开脸回身去,端起碗来继续喝汤。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你昨天把我安排的保镖全部赶走了,是有什么打算?”
江旌抬头,认真道:“的确有。”扭回来:“帮我选一些靠得住的保镖,送到海江市去江寻一身边。最好都能配备热武器。”顿了下,补充一句:“做的隐秘些,别让她察觉了,省的她多想,发现了。”
“行,交给我。”孙令风凛然点头。
她先是感到责任重大,后又慢慢回过味儿来——江旌并不是在被动防备,而是未雨绸缪先保护好自己唯一的软肋。
孙令风讶然。
江旌眼风里瞄了她一眼,又自顾自埋首喝汤,留孙令风在旁百千情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