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少女头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磕破了。
郑医生给她处理好后便迅速离开。
无他,实在是怕了秦安纭这喜怒无常的妮子了。
外人可能不知道,人前,她装得柔弱温顺,但凡是和她亲近一些的人都知道,大概是因为身体原因,她性格冷漠又嗜血,喜怒无常,又杀伐果断,心眼颇多。
这一点,她那优柔寡断的总理父亲是万万比不上她的,继位是迟早的事,只是这病弱身子难缠了一些……
医生走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到床上静静躺着的少女身上,少女正值青葱岁月,身段姣好,那张清冷精致的脸上带着醉后的酡红,长睫低低垂下,黑发如墨般铺染开来,散在枕头上。
秦安纭知道,苏甘难得如此失态,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机会能如此近地看到她,于是坐到了床边,痴痴地凝视着她,在心里一笔一划地细细描绘着她的眉眼,她挺翘的鼻梁,嫣红的薄唇,唇珠上似乎还有着一颗小小的黑痣。
她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去碰那颗痣,还差一点点就能碰到时,却忽然被一只温热的手给牢牢攥住了手腕。
她常年体寒,如今手腕上冰冷的肌肤猛地被那滚烫的手掌握住,不由得浑身一颤,接着一阵慌热感弥漫到全身。
被发现了。。。。。。。
苏甘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含着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此时被覆上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有些朦胧。
秦安纭的视线和她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心跳开始加快,忍不住捂唇轻轻咳起来,眼里不由自主地噙上了泪光。
但很快,她就发现对方似乎还处于醉后迷离的状态,正迷茫地看着她。
这一刻,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甚嚣尘上,让她几乎呼吸不过来,昏暗的环境和鼻息间淡淡的酒香味助长了她的胆量。
她竟猛地挣开了苏甘没怎么用力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拇指按到了她唇珠的那颗小痣上。
果然,好软,温热的,跟她想的一样。
她脸颊染上了薄红,浑身僵硬在了那里,心跳越来越快,还是第一次离对方这么近。
这一刻,她脑中混乱无比,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第一次见苏甘的时候,那时候她才五岁,苏甘三岁。
她和父亲去看少林寺新收的小弟子剃度。
少林寺只收alpha弟子,就像峨嵋只收omega一样,在那里女alpha必须剃度成齐耳短发,意喻为剪去三千烦恼丝。
但三岁的小娃娃却自己拿着剪刀剪了脸颊旁的发,将自己剪成了公主切,又将头发递给了方丈,朝他比手势。
‘喏,三千根。’
那时,她只听到方丈洪亮的笑声,和将小娃娃包围起来捏捏脸的少林寺弟子。
都说,不过三岁的苏甘是少林寺历年以来最具慧根的小弟子,所有人都将她当宝贝宠。
可她是个小哑巴。
小哑巴就住在她家隔壁,却整天神龙不见尾。
她撑着孱弱的身子,听到隔壁的动静,废了老大劲才爬上院墙的一棵树,趴在树上又哭又咳。
佣人们发现后连忙急切地想抱她下来,她却不愿意。
她伸着脖子想往隔壁望,隔壁的院墙上却忽然爬上来了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剪着公主切,长发披散在身后,穿着黑色的练武服,一双清湛湛的眼睛,脸上还有着奶膘,一看就想让人捏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