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如果早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在这麽敷衍,走之前甚至连头都没回。
吃完早饭後,爸爸将桌上的餐盘叠在一起朝厨房走去,没过多久,厨房响起涓涓流水声混杂着清脆的磕碰声。
“爸,我先去上班了。”离恨穿上外套,向厨房招呼道。
爸爸擡头,隔着客厅与厨房的隔断,道:“诶,行,路上慢点。”
离恨走到门口的鞋柜,擡脚准备换鞋的时候动作忽然一滞,想起店里用来修花的剪子豁了,早上又不大有时间去买新的,她又走到窗户边,把先前拿来修剪桃花枝的剪子拿上,随手拿了个帆布包才走出家门。
走到楼下时,她将手中的剪子随手放入帆布包中,刚把楼下的门关上,转身擡头却见巷口迎面走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外头套了个宽大的黑色斗篷,就连手掌也戴上了黑色手套。
青天白日的,怎麽看怎麽古怪。
几乎在注意到这人的一瞬间,离恨就进入了防备状态,立马将手伸入帆布包中握住那把剪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男人的走向。
偏偏这男人目的性极强,脚步不偏不倚,直直地朝她走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邪气的男人逐渐靠近,离恨顿感不妙,握着剪子的手松开,转而在包里摸钥匙。
她想开门躲到楼栋里面去。
一顿摸索後,她才猛然想起出门前临时起意拿了个帆布包却忘了把钥匙放进去了。
而男人已然走至身前。
她下意识後退一步,後背抵住了单元楼下的铁门。
危险的气息悄然逼近,她重新用手握住了藏在包里的剪子。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下半张脸则是被一个黑色面具覆住,面具之上刻有青色图腾,线条蜿蜒缠绕成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低沉的声音混杂着粗粝的暗哑,男人开头问道:“你是离忧?”
听到这句话的离忧瞳孔猛然震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她袖子里的手渐渐攥成拳,眼神快要吃人一般死死盯着画卷。
画卷内,离恨胸口起起伏伏,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即便眼神强装出狠戾,颤抖的声音将此刻恐惧的心理暴露得一览无馀。
男人没再回答她的话,而是端详了她几秒。
几秒後,男人骤然出手,掐住她的脖颈。
离恨喉咙间被挤压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掰脖颈上的手掌,奈何男人不为所动。
随着脖颈上的手慢慢收紧,窒息感随之而来,慌乱下离恨拿出包里的剪子,狠狠朝他的手扎去。
诡异的是,剪子顺着她的力道贯穿男人的手臂,径直砸在地上,将水泥地砸出一个钝口,男人却连面色都未曾变一分。
离恨看向他的手臂,却见黑色衣袖严丝合缝,哪有伤口?
她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压根不是正常人,眼神逐渐惊恐。
男人小臂发力,随着手掌收紧,离恨的脚後跟渐渐腾空,面色因窒息而涨得通红。
她只来得及微微挣扎了一下,随着脖颈一歪,瞳孔逐渐涣散。
男人手一松,她的身体便无力地瘫软在地,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竟是死不瞑目。
男人双手交合叠于胸前,嘴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念咒声,咒声一停,面前的尸体便如蒲公英一般消散了。
离忧看着眼前的场景,双眼猩红,目眦欲裂。
一股戾气无处宣泄,她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对上她凌厉的眼神,顿时有些无措。
两秒後,离忧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呼吸,而後走到顾念身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道:
“顾念,能不能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