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晴抿了抿嘴:“但规范就是规范……”
“规范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束缚救人。”宋墨涵温和但坚定地说,“这样,药品管理的工作就交给你,你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可行的方案,怎么样?”
白雨晴眼睛一亮:“好!”
下午,新的伤员送来了——不是战斗负伤,而是矿村的两个孩子在玩耍时跌入废弃矿洞,摔成了骨折和擦伤。
宋墨涵主刀处理较重的那个孩子,白雨晴负责另一个。手术室里,两个医生的风格差异显露无遗。
宋墨涵动作快而准,几乎不需要助手提醒,器械在她手中如同身体延伸。她一边操作一边轻声安抚麻醉半醒的孩子:“很快就好,小男子汉要坚强。”
白雨晴则严格按照标准流程:消毒三遍、器械清点两次、每个步骤都确认无误。但她明显缺乏与儿童沟通的经验,孩子一哭她就有些慌乱。
“白医生,给他讲个故事。”宋墨涵头也不抬地说,“你喜欢的童话就行。”
“我……我不太会讲故事。”白雨晴难得露出窘态。
宋墨涵处理好手头的伤口,走过来接手:“让我来。你注意看我是怎么做的——在战地,尤其是对孩子,安抚情绪和治疗同样重要。”
她俯身到孩子耳边,声音轻柔:“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摔断过胳膊。医生给我治好后,我现那只胳膊后来特别有力气。等你好了,肯定也能变成大力士。”
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
手术结束后,白雨晴主动留下来清理器械。宋墨涵洗着手,听见年轻医生小声说:“宋医生,我是不是很没用?”
“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学校都是第一名,但到了这里……”白雨晴低下头,“我觉得自己像个书呆子。”
宋墨涵擦干手,走到她身边:“你知道我第一次上前线时做了什么吗?见到第一个重伤员,我吐了。”
白雨晴惊讶地抬头。
“真的。”宋墨涵微笑,“理论是基础,但真正的医疗是在血肉和生死之间学会的。你有很好的基础,缺的只是时间和经历。别急。”
傍晚时分,顾锦城从矿村回来,身上沾满泥土。他一进医疗站就直奔宋墨涵的诊室,完全没注意到正在整理病历的白雨晴。
“墨涵,看我找到了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几株完整的植物,根须还带着泥土。
“这是……七叶兰?”宋墨涵眼睛一亮,“你在哪儿找到的?”
“矿村后山那个废弃的庙后面,有一小片。”顾锦城难得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记得你的笔记里写过,这草药对创伤感染有奇效,但一直找不到。”
宋墨涵接过草药仔细查看:“品相很好。晒干了能用很久。”她抬头看他,眼里有光,“你专门去找的?”
“顺路。”顾锦城别过脸,耳根微红。
白雨晴在角落看着这一幕,手里的病历差点掉地上。她没见过这样的顾锦城——在基地传闻中,第七前哨站的顾队长是出了名的铁血硬汉,不苟言笑,训练新兵能训哭壮汉。
可眼前的男人,会因为找到几株草药而像少年般雀跃,会因为妻子的一个眼神而耳红。
“这位是白雨晴医生,今天新来的。”宋墨涵这才想起介绍。
顾锦城瞬间恢复了平常的严肃,朝白雨晴点点头:“欢迎。有什么需要找刘振。”
晚饭时,前哨站食堂难得热闹。为了庆祝新婚——虽然迟了一天,炊事班特意加了个菜:土豆炖肉罐头,每人分到一小勺。
宋墨涵和顾锦城坐在一起,两人共用一个饭盒——这是顾锦城坚持的,说“节省清洗时间”。但所有人都看见,他把肉全都挑到了她那一边。
“你自己吃。”宋墨涵要拨回去。
“你瘦了。”顾锦城按住她的手,“接下来要准备比赛,需要营养。”
“你训练更辛苦。”
两人推让间,肉块掉在桌上。顾锦城自然地夹起来自己吃了,动作自然得仿佛天经地义。
白雨晴坐在对面,看得目瞪口呆。她身边的赵小薇窃笑,低声说:“习惯就好,咱们队长和宋医生一直这样。”
饭后,宋墨涵要值夜班。顾锦城陪她走到医疗站门口,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
“差点忘了。”他摊开手掌,是一枚用弹壳和铜丝做成的小小徽章,形状是交叉的手术刀和步枪,“林致远那小子做的,说送你们的新婚礼物。”
徽章做工粗糙但别致,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宋墨涵接过,别在衣领上,和那对军衔领花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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