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爸都很忙。。。。。。如果不来的话,宇文老师要给他们打电话,我觉得他们也没时间接。所以。。。。。。”
馀庭森问原因的时候,徐倾砚是这样回答的。
所以现在,奶奶和馀青渺在教室里给两人开家长会,馀庭森的任务是陪情绪低落的徐倾砚在学校里散心。
晚上最敏感,为了不让徐倾砚再乱想,馀庭森扯东扯西地找话题。
“哎,这好像是时隔四年後咱俩第一次在一个教室开家长会吧?”
徐倾砚点头,“是啊,我初中的时候还以为我们以後都不会上一个高中了。”
馀庭森跟着点头,“所以这个世界还是挺好玩的,未来怎麽发展谁都不知道。”
徐倾砚赞同。
“徐倾砚。。。。。。”馀庭森语气急转,多了担心,“你在家过得还好吗?阿姨和叔叔都不管你了?”
徐倾砚想说不是,可不知道怎麽张口,因为馀庭森好像说的是对的。
除了这次开家长,徐倾砚平常也没和爸爸常联系。
妈妈。。。。。。妈妈她经常出差,她很忙的。
只是每周都会给徐倾砚打电话,和她聊天。
徐倾砚以为妈妈这样的人和自己打电话只是例行公事一样,会不耐烦丶会老套问候,可是妈妈每次都是变着花样分享自己在外遇到的新东西,然後说:“倾倾啊,辛苦你一个人在家了,我工作一结束就回去。”
感情这一块,徐倾砚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缺失。
但陪伴这一块,绝对是一个无底深渊。
“也不是,我妈常会给我打电话。”徐倾砚听见馀庭森放心的笑声,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想要的反应,快速补了一句,“但我每天都一个人,家里没人在我身边和我说话。。。。。。”
卖惨还没卖完,胳膊就被人拍了一下,“你怎麽就一个人了?怎麽就没人在你身边和你说话了?”馀庭森横眉竖眼到,“我整天在你旁边没和你说话吗?我是摆设吗?我乐意在那你旁边坐着?”
徐倾砚抓住的重点是:“难道你不乐意?”
“。。。。。。那倒也不是。”小刺猬的刺收回去了,一脸烦躁,“哎呀我的意思是,我这不是每天都在和你玩,和你说话吗?所以徐倾砚,你不是一个人。”
看到徐倾砚点头,馀庭森这才放心地继续谈天说地。
月光下,徐倾砚若有所思地盯着移动的脚步。
就该这样。
没错,馀庭森就应该有这种“每天都陪着徐倾砚,不能让她一个人”的想法。
他应该每天都在我身边,和我说话丶陪我玩。
“徐倾砚你怎麽不说话?”领先几步的馀庭森转过身问徐倾砚;“你想什麽呢?我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去你家玩。”
一句话唤醒徐倾砚。
她又想到了自己的一语成谶。
又认为自己是夺走馀庭森幸福的凶手。
见徐倾砚不说话,还眼神乱瞟地低下了头,馀庭森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喂!你又开始觉得愧疚了?”
对,又在愧疚了。
就像大病後遗症,她无法不这样想。
想起妈妈说让馀庭森和青渺姐在自己家借住三天,徐倾砚问妈妈:“他们的奶奶住得很远吗?”
乔佳摸了摸徐倾砚的头,眼睛红红的,“不是的,大人也需要时间在整理心情。更何况,那是馀叔叔和姚阿姨的妈妈。妈妈见不到孩子会很难过的。”
结果借住的第一天晚上馀庭森就坐在徐家门外的楼道里没进家门。
乔佳让女儿去小区找馀庭森,“庭森说他出去转转,我想着他去散心了,怎麽还没回来呢?”
徐倾砚一开门就看到那小孩坐在家门口。
馀庭森被身後的开门声惊得立马回头,急忙伸出食指挡在嘴前,“嘘!”
看到馀庭森脸上的眼泪都没擦干净,徐倾砚没有立刻告诉妈妈,而是关了门和馀庭森一起坐在楼道的台阶上。
“馀庭森,你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说到孩子伤心处,馀庭森哼哧一声哭出一个鼻涕泡。
他说:“那不是我家……姐姐上学没回来,我不敢进去。”
一句话说得六岁的徐倾砚想去撞死。
都怪她!
她不该说那样的谶语!
同样是小孩的徐倾砚只知道给他擦掉所有的眼泪,“馀庭森,我的玩具都是你的,这个家你想来玩就来玩,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对不起。”
馀庭森没听懂这句对不起,还反过来安慰徐倾砚,让她不要乱想。
徐倾砚不敢告诉馀庭森,这句对不起是对馀家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