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则接过酒瓶,没喝,只是用手指摩挲着瓶口。
“我没经验。”他淡淡道。
“啥?!”刘炜差点从床上栽下来,“你他妈二十了还是个雏儿?”
辛长城在对面小声嘀咕:“我丶我也……”
“你们两个纯情少男能不能出去说?”周暄嗤笑道。
常则把酒瓶扔回给刘炜,声音平静:“没遇到合适的。”
其实是有的。
要不然不会有“事不过三。”
只不过当时是他太过迟钝,像个大傻子。
刘炜没从常则这里套到想要的,他选择不依不饶:“老周,该你了!”
周暄沉默了一会儿。
“大学时,跟学姐。”
“卧槽?!”刘炜猛地坐直,“你这种性冷淡居然——”
“她教的。”周暄的声音依旧平静,“後来发现我更喜欢教别人。”
这个四人铺的宿舍炸开了锅。
辛长城的脸红到了耳根。
“教丶教什麽?!”
常则听着一挑眉,他忽然懂了:“……你是说射击教学?”
周暄“嗯”了一声,翻身背对他们:“睡了。”
刘炜愣了两秒,後知後觉,他只能憋着笑。
酒瓶传到辛长城手里时,他紧张得手心冒汗,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我丶我虽然没实战过……”他结结巴巴,“但我看过很多书!”
刘炜:“小黄书?”
“不是!”辛长城涨红了脸,“是《人类性行为学》!医学院教材!”
常则:“……你哪儿搞来的?”
“我爸书房。”辛长城越说越小声,“他以为我要学医……”
常则闭了闭眼。
上铺一阵压抑的笑声,刘炜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辛啊,你爹知道你想拿这知识用在自己身上吗?”
“他应该更希望你用在别人身上。”周暄像是说梦话一样,冷不丁插了一嘴。
闹腾到後半夜,宿舍终于安静下来。
常则侧躺着,听着其他三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上铺的刘炜突然梦呓:“小芳……别拿锄头……”
常则无声地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胸口。
他的眼皮变得沉重,最後闭上眼。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尖锐的哨声就打破了戈壁滩的寂静。
“全体集合——!”
连长的吼声还是那麽中气十足。
常则猛地睁眼,太阳xue突突直跳。
昨晚那瓶白酒的後劲还没完全散去。
上铺的刘炜一个翻身直接栽了来,“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操……”刘炜捂着腰爬起来,“老子脊椎骨……”
周暄已经利落地打好绑腿,冷眼扫过来。
“再磨蹭就等着全连围观吧。”
辛长城手忙脚乱地套着作训服,结果穿反了,领口勒着脖子直翻白眼。
四人冲到训练场时,全连已经列队完毕。
连长背着手站在队列前,脸色黑得像锅底。
“哟,少爷们终于舍得起床了?”连长冷笑道,“昨晚聊得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