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那片海有个名字,叫…“廖思诚”
卧室里窗帘紧闭,胡惟一蜷在床角,身上裹着被子,只露出个乱糟糟的後脑勺。
地上散落着衣服,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已经凉透了。
常则走过去,踹了踹床脚:“胡惟一。”
被子团动了动,没吭声。
常则又踹了一脚:“装什麽死,起来。”
胡惟一猛地掀开被子,眼睛通红:“常则你他妈——”
话没说完,常则把一杯热牛奶怼到他面前:“喝了。”
胡惟一噎住,瞪着那杯牛奶,气势瞬间垮了一半。他接过杯子,手指微微发抖,牛奶在杯沿晃出一圈白痕。
常则拉过椅子反着坐下,胳膊搭在椅背上:“说说,怎麽回事?”
胡惟一低头盯着牛奶:“……没什麽好说的。”
“行。”常则点头,转头看向门口,“裴晓徊,你来说。”
裴晓徊站在门边,喉结滚动:“我……”
“你闭嘴!”胡惟一突然擡头,牛奶洒了一手,“常则,你他妈别管闲事!”
常则冷笑:“现在知道要脸了?昨晚喝成那样怎麽不想想後果?”
胡惟一被噎得说不出话,眼眶更红,委屈死了。
常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他鸡窝似的头发:“行了,多大点事儿。”
胡惟一僵住,牛奶杯“哐当”倒在床头柜上。
裴晓徊忍住想去收拾的冲动。
“你……”他声音发颤,“你不觉得恶心?”
常则挑眉:“我当年在部队,一群大老爷们挤一个帐篷,什麽没见过?”
胡惟一噎住,半晌憋出一句:“……这他妈能一样?”
“是不一样。”常则站起身,拎起军帽,“所以你俩自己解决。”
他走到门口,拍了拍裴晓徊的肩,压低声音:“再让他哭,老子回来揍你。”
……
常则刚迈出胡惟一家门,身後“砰”地一声巨响——
他回头一看,门把手还攥在自己手里,螺丝钉可怜兮兮地挂在半空晃荡。
胡惟一裹着被子站在门口,头发炸得像鸡窝,眼睛瞪得溜圆:“常则!你他妈——”
常则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金属把手,又擡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门锁,沉默两秒,果断从兜里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现金塞到裴晓徊手里:“修门。”
裴晓徊:“……”
胡惟一气得声音都劈叉了:“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是我家门!我家——”
常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军靴踩在台阶上咚咚作响,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赶飞机!回头赔你新的!”
胡惟一抄起拖鞋砸过去:“滚!!!”
拖鞋砸在楼道墙上,常则的身影早就没影了。
裴晓徊默默捡起拖鞋,看了看手里的钞票,又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门锁,最後叹了口气:“……我找人修。”
胡惟一扭头瞪他:“你还好意思说话?!”
裴晓徊立刻闭嘴,乖巧得像只鹌鹑。
——
廖思诚公寓·6:05
常则推开门时,廖思诚正在煮咖啡,香气弥漫整个客厅。
他头也不回:“解决了?”
“嗯。”常则把军帽放在玄关,从背後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裴晓徊那傻逼……”
廖思诚关火,转身替他整理领带:“胡惟一没事?”
“能有什麽事。”常则撇嘴,措辞道:“就是面子挂不住。”
两个人聊了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时间。
……常则站在玄关,手里捏着一枚素圈戒指,
廖思诚靠在鞋柜边看他,睡衣领口微敞。
“手。”常则说。
廖思诚伸出左手,无名指微微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