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叫了屈医生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他惯性地开口说,“你是来看小言的吗?他在楼上。”
“……季总,您的手受伤了。”
“……”
原来屈医生是来给他看手的。
细碎的小玻璃扎到了肉里,却也像没感觉一样。
季修承忽然说,“如果没有植入腺体,他是不是就不会生那麽多病?现在也还好好的。”
“……事已至此,还是活在当下吧。”屈医生说。
已经发生的事情,便就不存在如果了。
给他处理完伤口後,屈医生就离开了。
佣人准备好了晚餐,他没有下楼吃。
屋外雷雨阵阵,季修承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少年时期的郁言,留给他的文字。
每一张千纸鹤,都承载着郁言浓烈的感情。
而那个时候,郁言不过是奢望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
并未想过两人之後会结婚,会走到今天这步。
是他在易感期强迫的郁言。
犯了错,却还不想承认,便加之在了郁言身上。
和过往那些在学校里霸凌的人,又有什麽区别?
他不舍地拆开最後一个千纸鹤。
上面写着。
“阿承,谢谢你。”
脑海里仿佛浮现出来少年青涩的脸庞。
语气里带着一点羞赧。
……谢他做什麽,他有什麽值得感谢的。
淅沥沥地风声拍打着窗沿。
郁言走的这几日,床边也是空荡的。
季修承出门,管家还在身後问他晚餐几点吃。
陵园黑压压的一片。
季修承找到了郁言的墓碑,坚硬而冰冷。
如同他後知後觉的爱,郁言到死都以为一直被他厌烦。
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混着咸热的泪水从脸颊滚落。
他伸手触摸着墓碑上beta的名字,哑声道,“……小言,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麽自以为是,明明是我的错却怪在了你身上,还让你去植入了腺体,害你疼了这麽多年……你都没有怨过我……该死的人其实是我……”
颓然的alpha抱着墓碑,泣不成声道,“……小言……我喜欢你。”
“求你来梦里看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