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蚕屎,是一种中药。”王双喜说。
知道坨坨想看蚕丝被,王双喜第二天去了他大姑家,问能不能星期天做蚕丝被给坨坨看。
“坨坨是谁?”王双喜大姑问。
“李家村弄服装厂那家的小孩,常来我们村里收货。”王双喜说,“上回跟我一起来的那个是坨坨的哥哥。”
这么一说,王双喜大姑就知道了,周边村子的人都听过西觉家的事。他们一家带动着王家村和李家村两个村子一起挣钱。
“行呗。”王双喜大姑说,“明天你把他带来玩。”
“人家上学呢。要来也得是星期天。”王双喜说,“那就说好了,星期天我带他们来玩。”
离开王双喜家,坨坨和云善又去了小军家。
王小军家里人看他比较紧,把他拘在家里,不让他出去玩。
“我的病都好了,我妈还不放心。”小军说,“她让我下个月再出去玩。”
“你就养好身体再出去玩吧。”坨坨说,“毕竟做手术了。得好好养。”
“可是我想出去玩。”小军说,“我现在很好了。最近还长胖了。”
云善对王小军说他还想看x胸口处的疤。
王小军解开三个衬衫扣子,露出单薄小胸膛上蜈蚣一样的缝合伤疤,“现在长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三人又把做手术的事说了一遍。
“云善,坨坨。”
“哎。”云善站起来往外跑。兜明在外面叫他。
兜明又喊,“回家吃饭——”
坨坨追着云善往外跑,小军刚要一起跑,被他奶奶拽住衣服,“你不跑。”
“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别跑。”
兜明骑着二八大杠,载着云善和坨坨回家。
春天的傍晚,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暖意。
爬满篱笆的蔷薇中已悄然竖起一朵小花苞。
云善发现的时候,那朵花苞已经长得比他大拇指还大了。
“花!有花了!”他激动地转头和院子里的西觉说。
西觉走过来,顺着云善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那朵花苞。
“有一朵花开了,满墙花开还会远吗?”坨坨站在门口念了一句。
念完后觉得自己十分富有诗意。
他很是得意地跑过去,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大声重复给西觉和云善听。
“怎么样?念出来是不是像诗?”
云善摇头,“不像。”
“字不对。”
“我说的是现代诗。”坨坨说,“不是上下两句字数一样的古诗。”
“是现代诗哦。”
云善不懂什么现代诗,他只知道古诗,背了一句,“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吃饭。”小丛的喊话打断了云善和坨坨关于诗句的对话。他们一起往厨房跑。
李爱波星期五要去市里的店铺查账。
霍然每个月给他50块钱,让他帮忙看着市区的专卖店。既然拿了钱,李爱波一定会尽职尽责地每个星期好好查账。
云善放学回来干活,听说李爱波明天要去市里。他跑进屋,拎出一个篮子给李爱波。
“给我铅笔干什么?”李爱波疑惑。篮子除了铅笔还有溜溜蛋,应该是云善卖铅笔拎的篮子。
他猜测,“你想去市区卖铅笔?星期五你不是得上学吗?”
云善摇头,“你卖。”
“我卖?”李爱波眨了两下眼,“我去市区帮你卖铅笔?”
云善点头,“那边的小孩说买我的铅笔。”
“可我又不认识他们。”李爱波问,“我怎么卖铅笔给他们?”
“他们就住在附近。”坨坨之前都已经打听清楚了。
“要不,我星期天去,你们和我一起去?”李爱波说,“路上和我一块说话。我赶牛车去。”
“我们星期天要去看人家做蚕丝被。”坨坨说,“没空去。”
李爱波,“去哪看?”
坨坨,“双喜的大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