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从舱内走出,已换上“苏念”的装束,微微福身:“民妇苏氏,往江宁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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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源打量她:“苏夫人孤身南下?”
“有家仆护卫陪同。”沈清弦神色坦然,“大人可是要查路引文书?”
郑源不答,却看向白羽:“这位看着眼生,不像寻常家仆。”
白羽抱拳:“在下白羽,是江宁白家武馆的教头,受苏家所托,护送夫人南下。”
“白家武馆……”郑源眼中闪过什么,“可是白老爷子开的那个?”
“正是家父。”
郑源忽然笑了:“原来是白教头,失敬。白老爷子当年在江宁,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话锋一转,“不过近日运河不太平,有江洋大盗出没,劫了好几条船。苏夫人这一路,还需小心。”
他象征性地查看了路引文书,便带人下船。客船继续前行,驶出数里后,白羽才沉声道:“这个郑源,有问题。”
“怎么说?”
“家父十年前就已退隐,武馆交给我兄长打理。郑源说‘白老爷子当年’,显然对江宁近况并不熟悉。”白羽皱眉,“而且漕运衙门的巡检使是正七品,他自称从六品,官服补子也不对——那是五年前旧的样式。”
沈清弦心下一凛:“他是假冒的?”
“未必。”青鸾插话,“可能是故意露出破绽,试探我们。”
正说着,船尾忽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水。白羽疾步出舱,片刻后返回,脸色凝重:“护卫张横不见了,船尾有打斗痕迹。”
客船全前行,但所有人都知道,危机已经降临。
沈清弦被护送至底舱密室,青鸾持剑守在门外,白羽则带人巡视全船。夜色深沉,运河上雾气渐起,能见度不足十丈。
“夫人,”青鸾低声道,“若真有变故,您从这扇暗窗跳水,水下有备好的羊皮气囊,顺流潜行三里,岸上有人接应。”
沈清弦看着舱壁上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窗,摇摇头:“弃船而逃是最下策。对方既然盯上我们,必然在水陆都有布置。”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快书写:“白统领,你来看。”
白羽进舱,见纸上画着运河简图,标出他们此刻位置——正好处于一段狭窄河道,两岸皆是峭壁。
“这里是‘鬼见愁’,河道最窄处仅容两船并行。”沈清弦笔尖点在图上一处,“若我是伏击者,会在这里设障拦船,同时从两岸用弓箭火攻。”
“那我们……”
“加,在天亮前冲过去。”沈清弦看向窗外,“雾虽碍事,但也能掩护我们。传令下去,熄灭所有灯火,用长篙探路,全前进。”
命令下达,客船如同一道幽灵,在雾中疾驰。船工都是老手,在几乎看不见的情况下,仅凭水声和手感操控船只。白羽站在船头,长剑出鞘,凝神静听。
子时刚过,前方雾气中隐约出现黑影——是横在河道中的障碍船!
“左满舵!冲过去!”白羽厉喝。
客船险险擦着障碍船驶过,船身剧震,木板开裂声刺耳。几乎同时,两岸峭壁上亮起数十点火光——火箭如蝗虫般射来!
“举盾!”青鸾护着沈清弦退回舱内。箭矢钉在船板上,燃起火焰。船工奋力扑救,但火势蔓延极快。
更糟的是,后方传来破浪声——三艘快船追了上来,船头站着黑衣人,手中持弩。
前有峭壁,后有追兵,船身起火。绝境。
白羽眼中闪过决绝:“青鸾,带夫人跳水!”
“不行。”沈清弦忽然推开舱门,“把船往右岸靠!”
“夫人,右岸是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