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保证。”阿坎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观察窗后的林登博士,“第一,在我配合期间,不得再以任何形式,用u-o或其衍生物对我进行实验或刺激。第二,我要求获取的信息,必须是完整的、未经篡改的,我有权对信息真实性提出质疑并要求验证。第三,我需要定期进行身体锻炼和精神放松,不能完全与外界自然环境和信息隔绝。最后,我需要明确知道,如果通过研究,找到了安全引导或控制我体内力量的方法,我的身份和自由将如何界定?我是否永远只能是第七处的‘资产’或‘囚徒’?”
林登博士认真地听着,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敲击着。阿坎提出的条件,有些在他权限之内,有些则触及了更深层的政策和伦理问题。
“关于第一点,我可以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在得到委员会批准后,将其写入新的研究协议,作为最高优先级的安全禁令。”林登博士谨慎地回答,“第二点,信息开放的范围和真实性验证,需要与委员会和安全部门协商,但我可以尽量争取最高级别的透明度,并允许你在特定监控下,接触部分原始数据档案。第三点,合理的锻炼和有限的信息接触,可以安排。至于最后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阿坎,你的情况是前所未有的。你不是罪犯,也不是自愿接受改造的士兵。你是遗迹事件的幸存者,也是未知力量的携带者。联合政府,或者说第七处,对你的最终定位,取决于很多因素:你对力量的控制程度,这种力量的性质和潜在危险性,你对人类文明的威胁或价值评估,以及……你是否愿意,并且能够,在可控的前提下,为人类文明的存续和展做出贡献。这不仅仅关乎自由,更关乎责任和未来。我现在无法给你确切的承诺,但我可以保证,你的诉求和合作态度,将是委员会进行最终评估时最重要的考量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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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典型的、留有余地的官方答复,但比起之前纯粹的囚禁和实验,已经是一个重要的变化。至少,有了一些谈判的空间。
阿坎知道,在当前的局面下,这可能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了。彻底的自由和完全的知情权,在彻底掌控体内力量、并证明其“安全性”之前,几乎是奢望。
“好。”阿坎最终点了点头,“我同意合作。但我需要看到书面的协议草案,并且在协议生效前,我保留拒绝任何非必要信息采集和测试的权利。”
“可以。”林登博士似乎松了口气,身体向后靠了靠,“协议草案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拟好,并提交委员会审核。在此期间,我会安排将一些基础的、关于遗迹星球和‘彼岸之门’计划的非核心档案资料送到你的终端。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另外,每天会有一小时的限定户外活动时间,在特殊屏蔽的隔离庭院进行。现在,”他看了一眼时间,“你需要休息。今天的事件对你的身体和精神都是巨大的负担。我会安排营养补充和基础的生理监测。有任何不适或异常感觉,请立即通过内部通讯报告。”
说完,墙壁上那片透明的观察窗区域重新变回黝黑的墙壁,将内外再次隔绝。
阿坎重新坐回床边,缓缓吐出一口气。谈判暂时告一段落,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些空间和主动权,但前路依旧迷雾重重。林登博士和第七处的研究欲望并未消失,只是被更强的警惕和更复杂的策略所取代。卡隆上将和战略资源评估委员会的态度则更加冰冷和务实,他们只在乎控制和风险评估。
而他自己,体内的鸿蒙之力虽然暂时蛰伏,但那种与u-o能量之间的剧烈排斥反应,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基兰传承碎片中那些破碎的画面和低语——“钥匙”、“门”、“彼岸”、“守望”、“终结”……它们与u-o,与这所谓的“Ω能量”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是敌对的?还是……同一事物的不同侧面?
还有,基兰最后那充满疲惫与警示的话语:“……小心……门后的……不只是希望……”
太多疑问,太多未知。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迷宫中央,每一条通道都可能通向真相,也可能通向毁灭。
他闭上眼,不再试图调动能量,也不再强迫自己回忆那些混乱的碎片。只是让心神沉静下来,开始按照最基础的军队冥想术调整呼吸,平复心绪。无论未来如何,他需要保持清醒,保持力量,保持……耐心。
“黑石”囚室中,只剩下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以及那无处不在的、冰冷而压抑的寂静。
而在doac基地的深处,另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卡隆上将的临时办公室内,气氛凝重。除了卡隆本人和林登博士,还有另外两人在场。一位是身穿深蓝色文官制服、面容严肃的中年女性,联合政府科学伦理监察委员会的特别观察员艾丽卡·索恩。另一位则是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看不清面容,但散着一种冰冷、非人气息的个体——这是“寂静修会”派来的代表。“寂静修会”是一个极其神秘、独立于联合政府常规体系之外,专门处理“不可名状威胁”与“信息危害”的特殊机构,其成员稀少,行事诡秘,权限极高。
“综上所述,”林登博士刚刚完成了对测试事故的初步分析简报,语气沉重,“阿坎上校与u-o能量之间的相互作用,呈现出绝对的、法则层面的不兼容性。这种不兼容性具有极高的能量释放效率和破坏性。现有的任何抑制手段,在完全爆的‘鸿蒙之力’面前,效果都极其有限,甚至可能起到反作用。将其定性为‘极高危个体’是准确的,但单纯囚禁并非长久之计,也可能错失理解这种力量本质的宝贵机会。我提议的‘有限合作研究计划’,是在当前情况下风险与收益比相对最优的选择。”
卡隆上将手指敲击着桌面,看向艾丽卡·索恩:“索恩观察员,伦理委员会的意见?”
艾丽卡·索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清晰而冷静:“从伦理角度,将一名前联合军上校、遗迹事件幸存者,在非自愿且未定罪的情况下,长期隔离在‘黑石’这样的极端设施,存在重大争议。尽管存在不可控的风险,但基本人权和程序正义必须得到考量。林登博士提出的合作研究框架,如果能确保受试者的知情同意、最小伤害原则,并建立有效的监督和申诉机制,伦理委员会原则上不反对。但我们需要全程监督,并保留随时叫停研究的权利。”
卡隆上将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个灰色的身影:“修会代表?”
灰色斗篷下,传来一个中性、平直、毫无情感起伏的声音,仿佛电子合成,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感:“目标个体‘阿坎’,能量特征与已知‘信息扰动力’存在的潜在拟合度。与u-o的排斥反应,符合‘根源性污染排斥’模型第变种。其存在本身,即构成二级潜在信息危害风险。‘寂静修会’建议:启动‘静默协议’预备程序。在最终风险评估完成前,限制其与一切非必要信息源的接触,包括其自身记忆回溯过程,需在三级信息过滤屏障下进行。合作研究可进行,但所有数据,需经修会初步净化处理。必要时,修会将直接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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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协议”预备程序!林登博士眼皮一跳。那是“寂静修会”对付某些具有“认知危害”或“模因污染”特性的异常存在时,才会启动的最高级别隔离与信息封锁程序之一,其严酷程度远“黑石”隔离。
卡隆上将眉头紧锁。寂静修会的介入,意味着事态的危险等级被再次拔高,但也带来了更专业的、应对“非常规威胁”的手段。这或许不是坏事。
“可以。”卡隆上将最终做出决定,“林登博士,你的合作研究计划,在满足伦理委员会监督和寂静修会安全protos的前提下,可以启动。但研究进度和所有现,必须每日汇报。阿坎的一切活动,必须处于最高级别监控之下。另外,”他看向灰色身影,“修会代表,请尽快完成对目标的初步风险评估,并协助建立信息过滤屏障。在修会最终评估完成前,暂不启动‘静默协议’,但保持预备状态。”
“明白。”“同意。”林登博士和修会代表各自应道。
艾丽卡·索恩也点了点头,在手中的数据板上记录着什么。
会议结束,几人各自离开。卡隆上将独自站在窗前,看着外面doac基地内部模拟的自然光照缓缓变暗,进入“夜晚”模式。他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
阿坎……一个出所有预案的变量。他体内沉睡的力量,与u-o的致命排斥,基兰的传承,寂静修会的警惕……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人类在遗迹星球上现的u-o,以及那扇“彼岸之门”,所牵扯到的,可能远不止一种新的能源或一个未知的文明遗迹。那背后,或许隐藏着关乎宇宙本质、文明兴衰,甚至现实存续的巨大秘密……和危险。
而阿坎,这个年轻的、本应死于遗迹的前上校,却成了这一切漩涡的中心。
“钥匙……”卡隆上将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深邃,“你打开的,究竟会是什么?”
夜色(尽管是模拟的)笼罩doac基地,也笼罩着“黑石”深处那间寂静的囚室。阿坎躺在冰冷的床铺上,并未入睡。他手腕上那个不起眼的、如同普通健康监测手环的装置,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一个极其微小的光点闪烁了零点一秒,随即隐没。
这是他被带入第七处时,身上唯一未被搜走的“私人物品”——一个老旧的、军方制式的个人数据存储器,外壳略有磨损,看起来毫不起眼。在被押送进“黑石”前最后的身体检查中,它被默认视为无害的个人物品予以保留。
此刻,在这号称能隔绝一切能量和信息交换的“黑石”囚室内,这个老旧的数据存储器核心,一段被多重加密、以物理方式刻录在存储基质最底层的、预设的唤醒程序,因为检测到宿主进入长期静滞、高度抑制且被持续监控的特定环境,而悄然启动。
程序运行,没有引任何能量波动,也没有对外送任何信号。它只是开始执行其唯一的功能:以极低的功率,持续地向存储器的加密分区深处,一个被特殊技术隐藏的、物理上几乎不可探测的微小空间,送一组重复的、看似随机噪声的激活编码。
在那个隐藏空间的深处,某种处于绝对静默状态的东西,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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