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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一次试探性交谈下 诗语润心构想初生(第1页)

暮色是从编辑部西侧的窗棂漫进来的,像一匹被揉软的云锦——不是那种浓烈的红紫,是浅橘掺着米白,温柔得能裹住人的情绪。它先轻轻拂过书架顶层那排泛黄的旧诗集,《飞鸟集》的封皮被染得暖了些,《死水》的棱角也少了几分冷硬;再缓缓落在一尘摊开的校样上,纸页边缘的毛糙都被晕成了柔和的曲线。

最后一页校样刚被他叠得方方正正,指尖顺着纸角捋了三次,连最细的褶皱都服帖了,仿佛连时光都在这动作里慢了半拍。窗外的悬铃木还挂着夏末的余绿,叶片边缘泛着点浅黄,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晚风掠过枝头时,叶片抖落了几片晚照——那是夕阳最后的温柔,碎金般的光透过叶隙筛下来,落在办公桌的稿纸上,把“校对无误”四个字映得亮;连带着桌角那杯凉透的绿茶,都泛着淡淡的暖。茶盏是素白的瓷,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早已干了,只留下一圈浅浅的水痕,像谁用指尖在瓷面上画了个小小的月亮,边缘还带着点模糊的软。

实习生小林抱着一摞待归档的诗刊走过,脚步轻得像怕踩碎这黄昏的静。诗刊的封面是浅青色的,印着细碎的兰草纹,墨色是淡的,像雨后的青苔,不扎眼却有生机。最上面那本是上个月刚出的特刊,封面上烫金的字在暮色里还泛着微光:“诗是无声的风,吹过心湖”——那字是他当初定的,此刻看着,倒像一句预言,正慢慢落在眼前的时光里。

她走到一尘办公桌旁,见他还没走,便轻轻停住脚,指尖像碰易碎的瓷那样,轻轻碰了碰特刊的封面。兰草纹的肌理在指尖下微微凸起,带着纸张特有的温润,像摸了摸刚抽芽的草叶。“江老师,您还在忙呀?”小林的声音带着刚入职场的怯生生,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软乎乎的,尾音还带着点未脱的青涩,像含了颗薄荷糖,轻轻落在空气里。

她把诗刊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空桌上,动作轻得几乎没出声响——怕碰疼了书脊,也怕扰了这黄昏的静。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一尘手边摊开的笔记本上:那是本深棕色封皮的笔记本,皮质是软的,边角被翻得有些毛糙,像被人揣在怀里带了很久;里面写满了细碎的批注,有的是用蓝笔写的诗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几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太阳;有的是用红笔圈画的关键词,“孤独”“治愈”“共鸣”旁边打了星号;最显眼的是中间那行“诗歌与慰藉”,字迹清隽,却带着几分思考的沉,墨色比别的字深些,像在纸上落了心。“您这是在做下期的选题吗?”

一尘抬头时,指尖正轻轻划过“诗歌与慰藉”那行字。墨色在米白色的纸页上晕开淡淡的痕,像心湖被风吹起的涟漪,一圈圈漫开,没散开,反而叠成了更软的弧。他的目光落在小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暖,声音里像是掺了午后阳光晒过的棉絮:“算是吧。”他顿了顿,指尖从笔记本上抬起,落在桌角的绿茶盏上,轻轻转了半圈,杯底与桌面碰出“嗒”的轻响,像一声叹息,却没带愁绪,“最近总在想,诗歌到底能给人带来什么。是文字本身的美——比如‘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的画面,还是藏在文字背后的东西,像有人在你耳边说‘我懂你’?”

这话像颗裹了软糖的小石子,轻轻落在小林心里,没出重响,却漾开了一圈圈回忆的波。她忽然想起去年深秋的那些夜晚,双手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衣角是棉质的,洗得有些软,指尖能触到布料的纹理,像摸了摸当时皱巴巴的心。她的眼神慢慢从迷茫变得认真,像蒙尘的星子渐渐亮了起来,先是一点,再是一片,最后连眼底都盛着光:“江老师,我觉得诗歌能安慰人。”

她说这话时,窗外的暮色又深了些,橘红色的霞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把她的轮廓染得柔和,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暖。“去年我失恋的时候,整整半个月都没缓过来。每天下班回出租屋,推开门就是黑漆漆的,我连灯都懒得开——怕亮了灯,就看见屋里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的声音轻了些,像在说一个藏了很久的秘密,“就抱着膝盖坐在窗边哭,窗帘没拉严,外面的路灯照进来,在地上投了道细长的光,像根没人拉的线。我觉得天好像都塌了一半,连呼吸都带着疼,吸一口气,胸口就闷得慌。”

一尘没插话,只是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边缘。封皮是皮质的,经过长时间的触碰,已经变得光滑温润,像一块被盘熟的玉,带着人的温度。办公室里很静,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偶尔送出的微风,带着淡淡的凉意,拂过手臂时像片羽毛;能听见远处马路上隐约的车声,像被拉长的弦,轻轻颤动,不刺耳,反而衬得这空间更静;还能听见窗外悬铃木的叶片偶尔碰撞的“沙沙”声,像谁在低声絮语,说的都是关于时光的软话。

这些细碎的声响,反而衬得小林的声音愈清晰,像在耳边诉说一段藏在时光里的心事,带着真实的温度。“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做,连饭都懒得吃。外卖点了放在门口,凉了也没动,直到馊了才扔进垃圾桶——不是不饿,是觉得吃饭这件事,太麻烦了,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她的目光飘向窗外,像是穿过暮色,回到了那个堆满外卖盒、拉着窗帘的出租屋,空气里的霉味仿佛又飘了过来,“有天周末,我实在受不了屋里的乱,就起来收拾书桌。抽屉最底层,翻出了大学时买的一本《聂鲁达诗选》——封面是深蓝色的,边角都磨破了,书脊用透明胶带粘过两次,第一次是大二时不小心摔了,第二次是毕业搬家时压坏的。还是大一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旧书店淘的,老板说‘这书适合慢慢读,难过的时候读,会觉得有人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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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怀念,像在说一个久违的朋友,嘴角轻轻弯了弯:“我随手翻开,书页都脆了,翻的时候还担心会撕破。正好翻到《二十情诗与绝望的歌》里的那句‘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哭了——不是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哭,是抱着枕头,肩膀轻轻抖的那种哭,眼泪落在枕套上,没声音,却觉得心里的堵得慌的东西,慢慢松了点。”

小林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像是在触碰当时那颗沉甸甸的心,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了回忆:“就觉得,原来有人懂我。懂我心里那种说不出来的闷,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却又找不到出口,连自己都没法说清楚的疼。聂鲁达没见过我,没听过我的故事,可他的句子,偏偏就撞进了我心里最软的地方,像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背,说‘我知道你很难过’。”

“后来我就每天读诗,睡前读,早上醒了也读。”她的声音慢慢亮了些,像拨开了云层的月亮,“读聂鲁达的‘爱情太短,遗忘太长’,觉得他把我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都写在了纸上——那种‘明明知道该忘,却总在某个瞬间想起’的纠结,那种‘走在路上,看见和他有关的东西,突然就红了眼’的脆弱,他都写得那么准,像在我心里装了面镜子;读席慕蓉的‘含着泪,我一读再读,却不得不承认,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突然就原谅了自己的执念——原来青春里的遗憾,不是我一个人的,原来‘没走到最后’,不是谁的错,只是我们的青春,本来就太仓促,像被风吹走的蒲公英,没来得及好好说再见。”

“有次加班到很晚,快十一点了才从公司走。”小林的嘴角轻轻弯了弯,带着几分释然的笑意,像雨后初晴的天空,透着淡淡的亮,“走在路灯下,风一吹,路边的梧桐叶哗啦哗啦响,像在笑我孤单。我裹紧了外套,手插在口袋里,冷得有点抖。突然就想起里尔克的‘停住意味着一切’——是之前读《给青年诗人的十封信》看到的,当时没太懂,只觉得句子很有力量。可那天晚上,那句话像有人在我耳边说的,轻轻的,却很有力量。我突然就觉得,好像没那么难了——不过是失恋,不过是一个人走夜路,不过是要重新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挺过去,就好了。”

她看着一尘,眼神里满是真诚,像盛了碗温温的水:“诗歌没给我什么具体的办法,没告诉我该怎么忘记他,该怎么重新开始找工作,该怎么面对父母‘怎么还不谈恋爱’的追问。但它像个朋友,不用我说太多,就坐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没关系,慢慢来’。它不催我,不指责我,只是陪着我,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扛。”

一尘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又带着点胀的暖,像揣了个刚烤好的小太阳,连指尖都透着热。他想起自己二十二岁那年,刚从大学毕业,揣着一叠简历在城市里跑——投了三十多家公司,只收到两封面试通知,还都没通过。晚上住在月租三百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里都带着霉味,被子晾了一周都没干,睡觉时能听见水管“滴答”的响。

有天晚上,他在路灯下读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风把纸吹得哗啦响,他用手按住,一句一句读。读到“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心里突然有了盼头。不是说读了诗就能找到工作,是觉得日子再难,也有值得期待的美好:比如明天能吃到热乎的包子,比如下周能晒到太阳,比如总有一天,能找到喜欢的工作,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能像诗里写的那样,“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他又想起母亲生病那年,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守着。母亲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在外面,手里攥着一本叶芝的诗集——是母亲年轻时买的,封面都掉了,用线缝了两圈。翻到“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那些天,他总在走廊里读这诗,声音很轻,怕吵到别人,也怕自己哭出声。他知道诗不能治好母亲的病,却能让他在最慌的时候,心里有个落脚点——原来有人懂这种“害怕失去”的疼,原来“爱一个人的灵魂”比“爱青春的美丽”更长久,原来母亲就算老了、病了,在他心里,还是那个会给他织毛衣、会在他放学回家时端出热汤的人。那些温柔的字句,像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他几乎要崩塌的情绪,让他在孤独的守护里,没那么孤单。

原来,诗歌的安慰,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拯救,不是像魔术师那样,一下子把所有困难都变没。它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轻轻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是在你说不出疼的时候,替你把心里的情绪写成文字,让你知道“你的疼,有人懂”;是在你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递过来一根小小的拐杖,不是帮你走,是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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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一尘拿起笔,那是支黑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静”字,是他刚工作时父亲送的。父亲说“写文字的人,心要静,字才会稳”,他带了五年,笔杆都被磨得亮了。他在笔记本上轻轻画了个圈,把“安慰”两个字圈了起来,墨色在纸上晕开,像给这个词镀了层暖光,边缘还带着点模糊的软,“诗歌是心与心的对话,是把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那些疼、那些慌、那些迷茫,那些像一团乱麻的心事——变成能触摸到的文字。它不会帮你解决问题,不会帮你找到工作,不会帮你留住爱人,却能帮你接住情绪,让你在难过的时候,有个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疼,不用把它憋在心里,憋到疼。”

小林眼睛亮了亮,像找到知音般,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激动,声音都轻颤了些:“对!就是这样!我后来还把喜欢的诗句抄在便利贴上,贴在冰箱上、电脑旁、出租屋的镜子上——都是浅颜色的便利贴,浅蓝、浅粉、浅黄,看着不闹心。”她笑着说,眼角弯成了月牙,像盛了两汪温水,“早上起来刷牙,看见镜子上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就觉得今天也能好好过;加班到烦躁的时候,看见电脑旁的‘挺住意味着一切’,就觉得再坚持一会儿也没关系;晚上煮面的时候,看见冰箱上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虽然还是会想起他,却不会像之前那样哭了,反而觉得‘想念也是件温柔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有句顾城的诗我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每次读都觉得,哪怕生活很难,也有这样安静美好的瞬间值得期待:比如楼下的猫蹭我的腿,毛茸茸的,暖得很;比如便利店的阿姨多给我一根吸管,笑着说‘姑娘,多拿一根备用’;比如今天下班路上,看见晚霞特别美,像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还有刚才和您聊诗,觉得心里亮堂堂的,像开了扇窗。”

两人又聊了会儿,从喜欢的诗人聊到印象最深的诗句。小林说她喜欢席慕蓉的细腻,“她写‘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像在耳边说悄悄话,不指责,只共情,让你觉得‘原来我的遗憾,也是别人的遗憾’”;一尘说他偏爱叶芝的深情,“他写‘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像陈年老酒,越品越醇,让你知道真正的爱,能穿过时光的壳”。

他们聊到读诗时的小习惯:小林喜欢在睡前读,就着床头的小灯——是暖黄的,像萤火虫的光,把诗读得轻轻的,像在和自己对话,读累了就把书放在枕头边,觉得梦里都会有诗的香;一尘喜欢在清晨读,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就着晨光,把诗句里的暖都揉进新的一天里,有时读着读着,会忘了时间,直到阳光把书页晒得烫。

他们还聊到生活里的小确幸:小林说上次加班到八点,同事给她带了杯热奶茶,三分糖,少冰,甜得正好,“喝的时候觉得,原来陌生人的善意,也能暖很久”;一尘说前几天在楼下的花店,看见老板给枯萎的玫瑰修剪枝叶,剪去黑的根,换了新的水,说“再养养,说不定还能开”,“当时觉得,连花都会被温柔对待,人也该对自己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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