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果茶也来不及多说。她护着宁韵躲到导诊台下,“太危险了,你先别乱跑。”
说罢,她四处张望一番,弓着身子挪步到不远处,抄起一个铁簸箕。
宁韵心一紧,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她。
只见她义无反顾冲向那?片血泊。
失控的男人仍跪在医生身旁发泄着怒火。
偌大的大厅,行色匆匆的人们都在往四处逃匿,只有她,像个愚蠢的斗士,扛着没用的武器,逆流奔赴战场。
“嘭”得?一声巨响。
铁皮砸在头上,荡出几声回音。
男人被这股强劲的推力掀到一侧,手?中的水果刀也“哐当”落地。
男人愣怔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眼看指尖就快要碰到刀柄了。
果茶顾不得?自己是否离危险人物太近,跑上前?,一脚将水果刀踹飞。
刀尖撞到墙角的瓷砖后,打了个转儿,弹回几毫米的距离。
“艹!”
男人暴怒地爬起来,食指指着果茶,正要朝她奔去。
举着防爆钢叉的大批安保、热心市民们也涌了上来。
几人还自发将果茶挡到身后,怕她被失心疯的男人伺机报复。
程司屿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混乱而壮烈的场面?。
乌压压的围观群众,被安保叉在地面?无法动弹的男人,倒在血泊里的医生。
以及……被围在人群中的茶茶。
像是被某种诅咒定住一般,程司屿动弹不得?。
她的衣服上、手?上、白色口罩上都沾了斑驳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瞳孔猛得?剧烈收缩,眼前?的景象便轰然坍塌,在一片废墟中,所有的物体都失去原有的颜色。
只剩这抹红,在他眼底渲染开,变成一汪血海。
心脏是无休止的狂跳,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动,程司屿张开嘴,想要唤她的名字。
可脱了力的躯体,此?时连正常站立都变得?困难。
他踉跄几步,跌跌撞撞朝茶茶所在的方向走去。
“茶、茶茶……”
开口已?是哽咽。
寄给茶茶的第60封信大不了一尸两命……
“司屿哥哥……”
被抱得密不透风的茶茶,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推了推他,推不动。
算了,司屿哥哥肯定又要像上次那?样“教训”她一顿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