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面对满地残肢断臂,那弟子不仅没有恐惧,反而仰头直视魔修。幻羽华苍白的手指抚过少年脸颊,声音带着病态的愉悦。
“有趣,竟然不怕本王。。。”
追踪术戛然而止。图枭发现师尊道袍无风自动,周身灵气激荡如暴风将至。
“师尊,我们先找到南柯梦?”
白尘闭目调息,再睁眼时已恢复平静:“不急,先填饱你的肚子。”
另一处客栈,图枭吃的心满意足,话就更多了,一路上叽叽喳喳。
途经一处荒废山庄时,图枭忽然汗毛倒竖。山庄大门洞开,借着月光可见院中横七竖八倒着十几具尸体,每具心口都被掏空。
白尘站在血迹未干的庭院中央,恍若谪仙坠入修罗场。他弯腰拾起一片沾血的羽毛,应该是幻羽华留下的。
应是上次伤他的伤还未好全,所以食用人心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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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啊睡不着,他忘了自己认床,不然就把寝卧的枕头带着了。在他辗转反侧了几次後,索性捏了道符,遁出窗外。
外面山径幽寂,凉风拂过树梢。图枭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走累了再回去睡觉。
忽有暗香浮动。
转过山坳,一株野栀子正在月下盛放,莹白花瓣沾着夜露。
他驻足树下,衣摆扫过草丛发出簌簌轻响。
“好香啊。”
指尖掠过花枝,惊起两三流萤。
倦意袭来时,他已然倚在虬曲的树干上。夜风摇落细雪般的花瓣,沾满淡黄色的衣襟。
“爸爸妈妈…”半梦半醒间呢喃戛然而止。
晨光刺破眼帘时,身侧空无一人,唯有满地凋零的栀子,在风中轻轻打着旋儿。
图枭怔怔望着掌心落花,花可以落土归根,而他何时才能回去。
一早就伤神起来,真不是个好习惯。
“怎麽睡在这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树下传来,图枭偏头往下看去,差点从树上滑落。
白尘一袭白衣立于花影之中,好看的不似真人。
“师丶师尊。”图枭揉了揉眼睛,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是来抓我的吗?”
白尘负手而立,眉头微蹙:“小枭做了什麽事情?需要被师尊抓?”
背後一凉,头脑风暴了,图枭一时不知道怎麽说:“没什麽事情,我丶我昨晚睡不着出来溜达迷路了,就仅此而已。”
“下来。”
听到师尊的命令,他慢吞吞的坐起来,顺手折下一枝开得正盛的栀子花。
“师尊。”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可以接住我吧。”
不等白尘回应,图枭便纵身一跃,落入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
白尘稳稳接住了他,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图枭手中的栀子花擦过白尘的脸颊,留下一道淡淡的花痕。
“当自己还是孩童吗?”白尘立刻松开手,後退一步,正色反问着,“下棵树还要有人接着?”
图枭站稳身子,低头看着手中的花:“对啊,小枭不才三岁吗?”他忽然将花枝递向白尘,“师尊要不要?”
白尘沉默了一瞬,准备伸手。
花突然被其他东西夺走,白尘神色冷峻,指尖凝出一道蓝光,抢花贼被击中冻住。
抢花贼满目伤感,看向图枭埋怨道。
“为什麽被他接住,为什麽要送他花,你要他做你的夫君不要我了吗?”
我草!你他妈哪冒出来的,是要毁了他吗?
口出什麽狂言!!
图枭心里一万个草泥马结群而过,几秒後,冷静的说:“你认错人了,我们认识吗?”
他瞟了一眼一旁的师尊,刹那间出了一身冷汗,师尊的脸色冷沉沉的,让他不禁想起扇巴掌的那天,师尊站着,他是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