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简之随站在三步外,青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目光扫过姐妹俩交握的手,最後落在林梓桐身上。
林梧桐下意识握紧了皇姐的手,无声的叫了一句师父。
林梓桐上前半步,笑道:“阿梧我就自己照顾了,不麻烦之随兄劳心劳神。”
简之随嘴角扬起,眼里却没什麽笑意:“哪里的话。你妹妹我徒弟,咱们俩何须这些客套话。”
他解下腰间的酒囊递给林梓桐:“你最爱的桂花酿。”
林梓桐接过,触手温热。
“之随兄。”林梓桐笑的肆意,“改日请你喝酒吃肉,意下如何。”
简之随摆摆手:“改日不如今日,这多年欠下的酒,该还了。”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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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三层雅座,雕花木窗大敞,晚风裹着酒香穿堂而过。
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水晶肘子油光发亮,松鼠鳜鱼翘着尾巴,一坛坛"醉仙酿"泥封刚拆,酒香冲得人鼻子发痒。
“让梓桐解囊散财了。”简之随斜倚窗边,青玉酒杯在指尖转得溜圆。
林梧桐捂嘴轻笑,指节敲了敲桌面,引得银镯叮当响。
“哈哈,可算是让随之兄逮到机会了,”
林梓桐拎起酒坛给衆人满上,笑道:“带的人还不少。”
可不是麽,此刻:
南柯梦正抱着酱鸭啃得满脸油光,唐流殇闷头灌酒像在浇愁,图枭盯着传声玉筒坐立不安。
“哪里哪里,”简之随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酒液溢出唇角,“这对不缺金箔的梓桐算什麽?”
他"啪"地搁下酒杯,眼底泛起三分醉意,“今日我们两不醉不归!”
“好说好说!”林梓桐"铿"地与他碰杯,笑的肆意又洒脱:“今日肯定能一较高下!”
林梧桐急得直拽皇姐手腕。
纤纤玉指都快摇出残影。
少喝点啊!
“放心吧小徒弟,”简之随大笑着拍开新酒坛,酒香轰然炸开,“你姐姐当年在军营,可是把使者喝得钻桌底。。。。。。”
南柯梦突然从烧鸡里擡头:“真的假的?”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可辱之。
“骗你有什麽好处?”林梓桐屈指弹飞一粒花生米,正中南柯梦眉心,“那会儿你还在玩泥巴呢!”
满桌哄笑中,唯独图枭脸色紧张,似乎有满腹心事。
他第无数次摸向腰间玉筒。
师尊说三日不归就来抓人,眼下时限已过。
醉仙楼离仙境山足有八百里,御剑都要半日。。。。。。
“想什麽呢兄弟?”南柯梦擦擦手後拍在他肩上,“这麽多肉不吃,酒也不喝!”
“我有点儿担心。”图枭盯着窗外暮色,“已经过了归山的时间。。。。。。”
唐流殇突然哂笑:“小师叔,这里距仙境山可不近。”他转着空酒杯,“你还恐高不会御剑,现在也来不及了。”仰头又是一杯酒,“不如吃好喝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对啊对啊!”南柯梦塞给图枭一只蟹钳,“明天你肯定到不了仙境山。。。。。。”
“不如用传声玉筒?”林梧桐突然递来纸墨,字迹清秀如她本人。
图枭捏着玉筒的手有些犹豫。
“之随兄,”林梓桐突然插话,酒盏在指尖转出流光,“你们仙境山的师尊管徒弟都这麽苛刻?”
“啧,别一棍子敲死一群人。”简之随袖中飞出一道剑气,精准劈开榛子,“恒尘仙尊就一个徒弟,可不宝贝着嘛?”
果仁稳稳落进他口中。
林梓桐似懂非懂,与简之随的酒杯"叮"地相撞,打趣道:“那随之仙尊座下几个徒弟呢?”
简之随咽下酒,回道:“自然是数不胜数…”
林梓桐趁机给简之随又满上一杯:“噢?随之仙尊可还继续?”
“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