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术汝突然出现吓了她一跳……
这过去好半晌,她才忽然记起,自己方才,比进入那种状态更早的时候,她其实还见到了……
江景鸢整个人慢慢蠕动着,滑倒向下,平躺着,睁眼望着上空,脑海中努力回忆。
那时,她想先休息一会儿再修炼。
那个虚幻漩涡又出现了,在她半梦半醒间,落在她心腹前,漩涡疾速旋转,带起一阵明显吸力化解因。
反正知道有利无害,她也没注意它,自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
突然,她莫名其妙就醒了。醒了但没有睁眼,或者说,她睁开眼,是大片黑暗,自己平躺在黑暗中。
忘了那时黑暗中有没有响起嗡鸣声,她只明显记得,自己的眉心处一下一下跳动,然後自己在黑暗中不禁感慨。
刹那间,她就出现在了一处陌生房间……
江景鸢在那个房间里,仔细摸着墙面桌椅和布匹,手上触感模糊了一阵,才感知到清晰的材质纹路——让那时候的她自己都不禁奇怪,这到底是梦还是什麽?
然後……江景鸢眨了眨眼,皱着眉费劲儿回想。没办法,她没有在睁开眼瞬间立马记下就早忘了大半,又被术汝一吓,记不太清了。
然後,她走到了一面铜镜前,盯着铜镜倒映出的自己,心念一动,自己整个人样貌衣着就变化了,再心念一动,再变化——
随意地心念一动,翻天覆地的变化轻松自然。而刻意盯着这一缕头发丶那一个发饰,反倒只是变化一瞬就又反弹了回来,还累得冒汗。
忽然,铜镜里倒映出自己身後走来一人,江景鸢转身闻言,跟着人走出房间。
“最後,我只隐约记得,我是在盯着什麽东西要将它变化,太执着太投入了,满脑子都在用力,就突然回来了。”江景鸢发呆般心想,“很顺,很自然地从那里滑了回来,在这里,自然而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又从头开始回忆,想:“不记得有没有嗡鸣声了,但我那时候感慨,应该是得到了什麽明显的确认提示,才会安心发出感慨。”
“还有触碰的感觉,到底是真实还是想象?为什麽会有延迟?”江景鸢沉吟。
忽然,她猛地想到了什麽般,伸手飞快一抚身周被褥,然後再一次认真专注地慢慢抚过被褥,想:“是这个感觉吗?”
没有很专注认真的时候,感知是模糊和被遗忘的,只有分外仔细的时候才能感知到其中细密质感。
“还有……”江景鸢困惑不解,想,“为什麽每次在黑暗中的经历都不一样?”
都不一样,就意味着她根本无法用头脑分析判断,无法想方设法重现,只能是,随缘。
缘分奇妙。
“唯一能确认的只有,每次都是在我根本没想到这些事的时候突然发生的。”江景鸢叹气,“就连这一次,我都睡着了,还能自己醒过来,看着这个过程。”
…………
天之下。
巨大无边的祭坛上下丶乃至更远的山海土地,人啊丶飞禽走兽丶水中游鱼,无一不是眼神冰冷。
问天。
随着祭坛中心衆人的话音落下,四面八方骤然响起金玉交击,沉闷厚重与清亮空灵。
忽然,仿佛某种奇异的附和一般,无数法器华贵或诡异,模样各异,齐齐发出嗡鸣之声。
嗡鸣之声轻轻如低语,渐渐的,一点点疾速攀升骤然尖锐,细长尖锐几乎要刺破天际。
灰白的巨大层层祭坛之上,刷啦——火,水,霍然蔓延流淌在条条凹陷纹路间,交织成网丶成一片张扬凌厉的古老图纹。
风吹起焚烧的灼热,又被清泉流水冲淡。
无数生灵冰冷的眼神一点点染上浓烈怨恨。
不知何时,无形的意识出现在他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