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假假丶虚虚实实,重叠在她身周。
她不禁慢慢感慨:“看来,真的和有没有杂念无关啊。空白时可以恍惚一下就清醒,有杂念,也就是容易真正陷入梦中丶回神容易直接惊醒。”
“既然如此,就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走吧。”江景鸢迷迷糊糊,慢慢思考,“去哪里呢?从哪里开始好呢?”
她独自一人待在此处,是想要化解因果和执念的,不是真要在奇异中玩乐。
因果和执念如黑沙泥泞,从前将细碎拨开,她看到了黑沙之下深埋的庞然大物,一次一次,她试图撬动它,却也只是将它表面刮下一层一层几乎没有的碎沙。
很快,她那时候就知道了,这绝非可以是积少成多丶磨杵成针的,这是一个黏死了的庞然大物,她要走到最底下,将它整个连根拔起——
这才是巧劲儿,其实这远比一点点刮痧来得容易。
所以,她来到了这里。
登仙,见到“仙”,超越因果执念,未化解。可以一次次登仙丶一次次超越,让因果执念淡化。也可以,主动走进它,将它连同旧有一起砍了。
她在生生世世中遨游,生生世世在她眼前一遍遍上演,所有的因果和执念,只有它们彻底消失了,她才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新生。
术汝有句话说的真没错,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仍然无法化解的因啊,那得是多麽沉重骇人的因……
又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因,是由这份沉重骇人之因延伸而出的呢?
江景鸢思考了好久“先从哪里开始呢?哪里才是最初呢?”忽然拍板想道:“先从影响最深丶最新的开始,从……”
“从,江云疏开始。”
…………
午後。
层层楼梯走道间,一身休闲装的熟悉人影慢慢走在其中。他脸上神色恍惚麻木,眼神呆滞发直,整个人几乎飘一般地往前走。
“一群事多的老东西……”他脸上麻木不改,嘴里小声念了句。
他一点点停下脚步,伸手扶着墙,垂着脑袋抵着墙,眼神呆滞地冷笑一声:
“自己清闲,天天就知道给别人提要求,什麽破要求也不想想合不合理,计划和帮助是没有的,一问就是‘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耍威风,天天就知道下任务丶下任务,下任务……”
“老东西……”他不禁眼含热泪,饱含情感地亲切唤了声。
静悄悄的走道上,年轻男人擡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自己道一声“抓紧时间休息,休息完看江云疏,继续忙,忙完找老东西理论”,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继续往前飘,飘得更快了些。
突然,他呆滞发直的眼神一凝,猛地回头。
身後,走道静悄悄丶空荡荡,除了自己之外空无一人。
他盯着後方的一切,眼神冰冷警惕。顿了顿,他整个人转身往後找了找,没找见什麽东西,顿时眉头一皱,满是怀疑地慢慢转回身,继续往楼梯上走。
可刚走了五丶六个台阶,他又猛地停下脚步,皱眉回头。身後仍然一片无人无衆生的静悄悄。
“……”他眉头都拧了起来,心里怎麽想都觉得不可能,好一阵,他满脸恍惚地喃喃道,“那群老东西已经将我害得神智不清了吗……”
几乎是话语落下的瞬间,他就有一种当即去找老东西发疯理论的冲动,但只一秒,他又一脸麻木地心说:“算了,赶紧进梦乡。”理论是理论不出东西来的,美好的睡眠时间才实实在在是自己的。
大不了一起玩完……年轻男人眼神呆滞中透着坚毅,狠狠转过身继续走,背影满是郑重决绝。
他大步走到楼梯尽头,转身走入走道的瞬间,他似是随意一侧头,瞥向後下方的眼眸却是一片冰冷寒凉。
然而楼梯之下,依旧是大片无人的静悄悄。
年轻男人这下是真的呆住了,“真没有?”他不敢相信般睁大眼睛看了好几眼,不得不接受了一个事实……顿时,他眼眸中一点点浮现对自己的心疼,慢慢想:“老东西害我神智不清……”
他悲痛一闭眼,再睁开眼时眼神呆滞,头也不回,大步往里走!
良久,安安静静的楼梯之下,房间里默默走出一道浅灰紫配金的少女身影,诡异阴森如幽魂。
少女双手环抱在身前,脸上神色冷淡,慢慢掀起眼皮子,一双浅金眼眸看向楼梯之上那人消失的方向。好半晌,她无声冷笑!
少女歪着嘴角笑着笑着,她脸上表情一点点邪恶扭曲起来。
“我先去将他踹一脚,再套了麻袋暴打一通,这下解气了丶执念消了吧?”江景鸢勾着嘴角,洋洋得意心想。
她擡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脸颊,眼中笑意更浓,慢慢心想:“不急,还有那些老东西,一个一个都暴打过去,我怎麽也得高兴了……”
桀桀桀~
“江家,你们的江云疏回来啦~”
江景鸢桀桀桀,凭空拿出一个手机,擡起对着自己和自己身後的背景。
自己绷着脸丶眼神淡淡,留影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