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让他们两个的脸被格里高尔看的清清楚楚,他终于知道刚才那种微妙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你们认识啊,”格里高尔在两人之间看了一下,“这么看,你们长得好像啊。”
亚伯兰看着外面身上染血的青年,问:“你受伤了?”
格里高尔待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不仅长得像,声音也很像的人,陷入沉思,这真不是一个人吗?给他的感觉也差不多……
而那边,两人的对话仍在继续。
“啊,你说这个啊,”X扯了扯自己衣服上的有些暗掉的血点,摇头,“这不是我的血,对了,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同于有条理的上层部门,从情报部下到中层后,设施结构却与总部完全对不上了,简直就像是……电影里说的“鬼打墙”一样。
每条通道都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棵疯狂的仙人掌,除了X以外,每个人基本都被它扎死过。
问题是X没被直接攻击,但是他得复活镜世界里的罪人,四舍五入就是他一直在被扎死,X已经说不好自己到底被没被攻击了。
所以,后来干脆锤子们放弃了带他一起,转而开始躲避那棵仙人掌。
然后X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又从自己身后出现了,这里是折叠起来的空间,他们似乎已经离开了支部,转而来到了一个类似于脑叶公司的地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失序的。
“我想,这里大概被我篡改了吧。”
脸上带着胡茬的灰发研究员说,他将手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抽出来,手里攥着一根散发着微微金色光芒的树枝。
空气突然安静,格里高尔看着这个跟自己呆了一天的人,突然语塞,他是不是不声不响的从兜里拿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X也有些惊讶,亚伯兰有金枝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毕竟金枝本来也是脑叶公司的,只是……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你内心的具现吗?”
开着列车的可米和到处扎人的仙人掌?
“我一直在这里,是外面出现了什么吗?”亚伯兰看着欲言又止的X问。
“上层出现了开着列车的……可米。”
灰发研究员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整个人更萎靡了,他把金枝塞到X手里,人又缩回了墙角。
亚伯兰和亚当真是两个极端啊,X看着这个又想到了脑叶公司里的那个,那个真的是开朗到不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的好心情。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金枝来着。
黑发青年看着手中散发着暖意的小树枝,结果还没看上两眼,周围的场景却再次改变。
被仙人掌追着到处跑的N公司众人突然发现仙人掌落在了地上,变成了一盆被装在小花盆里的人畜无害的盆栽。
而后整个空间变得摇摇欲坠,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由远及近,空间也开始坍塌陷落。
X身边也没有例外,他突然就孤身一人了,无论是格里高尔还是亚伯兰都失去了踪影,只有一条通向一扇门的小路等待着他。
门被打开,毫无疑问,这里是脑叶公司总部的主管办公室,或者说,监控室。
里面的布局都是X熟悉的样式,甚至那一小盆仙人掌还放在办公桌上,唯一不同的就是,本该站着安吉拉的地方,站着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长得和安吉拉一模一样的人。
穿着白大褂,扎着高马尾的棕发女性面带笑意地看着他,红色的小熊可米发绳在深棕色的发丝间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毫无疑问,这是卡门。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您好,您就是脑叶公司的新主管吗?”
她看着一脸空白,手里还握着门把手的黑发青年。
“怎么样?我刚刚像不像安吉拉那孩子?”
见他依旧待在原地,卡门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
“诶呀,你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我居然这么吃惊吗?”
“卡门……?”
“嗯……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呢,怎么每次都是这个反应。”
“我,之前见过你吗?”
什么时候?这应该是他与这位久负盛名的赛博女鬼第一次见面吧?
“啊——你又忘了啊,不过没关系,”卡门打开了监控的开关,放缓了语气,“让我们来看一看吧,看一看那些……被你遗失的记忆。”
“遗失这个词好像不太准确。”
“用旁观更好吧?大概。”
她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像是纠结自己的描述。
“算了,反正,你要记住,这里既不是游戏,又不是被你随便观看的电影。”
*
某一处角落,世界像是一面玻璃,被谁拿锤子砸了一下,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随后,两个身影被一上一下地扔了出来,跌成一摞。
位于下方的人还敏捷地将自己锋利的虫肢挪走,避免被后扔出来的那位倒霉老兄正好被自己的手臂捅个对穿。
“那个,亚伯兰老兄?”
他刚刚听着自家管理者好像就是这样叫他的,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