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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老物件里的新故事（第1页）

惊蛰刚过，院子里的老槐树抽出新绿，嫩得能掐出水来。沈星晚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翻晒着箱底的旧物——陆景琛的羊毛围巾、她年轻时的采访本、孩子们穿小的虎头鞋，一件件摊在竹筛里，沾着阳光的味道。

忽然，隔壁院墙传来一阵喧闹，两个半大的男孩正隔着栅栏争执，声音像炸了锅的豆子。

“这张‘赛罗闪耀形态’明明是我抽中的！”穿蓝校服的男孩把卡片举得老高，脸涨得通红。

“胡说！我昨天刚从便利店换的，编号是！”灰校服男孩急得跳脚，书包带都歪到了胳膊上。

吵着吵着，蓝校服猛地把卡片往石桌上一拍，“啪嗒”一声，那张闪卡像只受惊的蝴蝶，弹起来，正好落在沈星晚脚边。

“哎呀！”两个男孩同时叫出声，顺着栅栏缝钻过来，差点撞在一起。“奶奶，那是我的！”“是我的！”

沈星晚弯腰捡起卡片，指腹擦过上面的镭射纹路——奥特曼张开双臂，周身泛着银河般的光，倒和当年陆景琛给孩子们买的星空投影仪有点像。她抬头时，看见栅栏外站着个戴金边眼镜的女人，手里拎着菜篮，正无奈地笑：“不好意思啊阿姨，孩子们吵着玩呢。这卡片……背面有编号，对一对就知道是谁的了。”

女人话音刚落，蓝校服立刻喊：“我记得我的编号末尾是！”灰校服也不甘示弱：“我的是！”

沈星晚翻转卡片，背面的数字清晰可见：。

“是哦。”她把卡片递给蓝校服，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承承——当年承承攥着第一张满分试卷跑回家时，眼里也是这样的光。

“谢谢奶奶！”蓝校服把卡片宝贝似的塞进卡册，忽然盯着竹筛里的东西呆，“奶奶，这是什么呀？”他指着个暗红色的丝绒盒子，正是当年陆景琛给沈星晚买的第一支钢笔，笔帽上的花纹被岁月磨得温润。

“是太爷爷送给太奶奶的钢笔。”沈星晚打开盒子，钢笔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光，“很多年前，太爷爷就是用这支笔，给太奶奶写了第一封信。”

“比奥特曼卡片还珍贵吗？”灰校服凑过来，眼镜滑到了鼻尖。

“嗯，”沈星晚笑着点头，“对我们家来说，比任何宝贝都珍贵。”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回屋，拿了本厚厚的相册出来，“你们看，这是太爷爷年轻的时候。”

相册翻开，泛黄的照片里，陆景琛穿着白衬衫，正低头给沈星晚别钢笔，两人站在慈善晚宴的背景板前，身后的水晶灯像碎掉的星星。“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参加宴会，太奶奶紧张得手心冒汗，太爷爷就悄悄在她手里塞了块糖。”

“哇！”两个男孩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溜圆。戴眼镜的女人也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照片角落：“阿姨，这背景板上的字……是陆氏集团吧？我先生就在那儿上班，说陆老董事长和夫人的故事，是公司里的‘爱情范本’呢。”

沈星晚的心跳轻轻漏了一拍。原来那些藏在日常里的琐碎，早已成了别人口中的故事。

这时，承承的车停在院门口，他抱着个纸箱走进来，里面是陆氏新出的儿童读物，封面上印着会光的星星。“妈，给孩子们带的书。”他看到栅栏外的母子，笑着打招呼，“是隔壁的吧？我听小远说，您家孩子喜欢奥特曼？”

“是啊，天天抱着卡片睡觉。”女人笑着道谢，忽然指着书封，“这星星的图案真好看，和我们公司新研的星空灯很像呢。”

承承眼睛一亮：“您是研部的？我正想找你们聊聊，能不能在灯里加段录音功能……比如，录下长辈想对孩子说的话，像传声筒似的。”

两个男孩听得入了迷，蓝校服忽然说：“我要录爷爷讲的抗战故事！”灰校服跟着喊：“我要录奶奶做红烧肉的秘诀！”

沈星晚看着他们叽叽喳喳的样子，又看了看承承和女人认真讨论的侧脸，忽然觉得，老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拥抱——拥抱着过去的钢笔和信，也拥抱着未来的星空灯和悄悄话。

夕阳西下时，女人带着孩子离开，蓝校服临走前，把那张“赛罗闪耀形态”闪卡留在了石桌上，旁边压着张纸条：“送给奶奶！钢笔和奥特曼都是英雄！”

沈星晚拿起卡片，和那支钢笔并排放在竹筛里。暮色中，钢笔的暗纹和卡片的镭射光交相辉映，像跨越时空的两只手，轻轻握在了一起。

原来爱从来不是静止的老物件，它会变成故事，变成星光，变成孩子们眼里的英雄，在新的时光里，长出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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