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傍晚,华灯初上。
沈烈按照徐雷来的地址,来到市中心一家颇为雅致的中餐厅。
餐厅门口悬挂着古色古香的灯笼,身着旗袍的迎宾员微笑着引路。
他今天没有穿那套紧绷的旧西装,而是换了一身简单的黑色修身长袖t恤和深色休闲长裤,脚下是一双干净的深色运动鞋。
即便如此简单,他近两米的魁梧身高、宽厚如门板的肩背、以及行走间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依然让他一出现就成为视线的焦点。
包间在二楼,门虚掩着,里面已经传出阵阵谈笑声和碗碟轻碰的声响。
沈烈在门口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哎哟!看看这是谁来了!”
一个戴着眼镜、体型微微福的男人率先站起来,嗓门洪亮,正是当年的班长刘建。
刹那间,包间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射过来,谈笑声有了一秒的凝滞,随即爆出更大的喧哗。
“我靠!沈烈?真的是你!”
“天哪,这变化也太大了!”
“这身板!这气质!军校果然不一样啊!”
“沈烈!这边!”
各种惊呼、感叹和招呼声此起彼伏。
沈烈站在门口,迎着那些或熟悉或已然陌生的面孔,以及目光中毫不掩饰的惊讶、赞叹、甚至一丝丝的敬畏,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有些疏淡,但眼神比平时稍显缓和。
“烈子!这边!”
徐雷从靠里的位置站起来,用力挥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他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梳得一丝不苟、带着点职场精英范儿的男人,正是周力。
沈烈穿过几张圆桌,走向他们。
所过之处,能清晰地感受到各种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从他贲张的肱二头肌轮廓,到饱满硕大的胸肌将t恤撑起的饱满弧度,再到劲瘦有力的腰身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他就像一块磁石,无声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可算来了,还以为你放鸽子呢!”
徐雷亲热地拍了一下沈烈的肩膀,触手是硬邦邦的结实肌肉,他咧了咧嘴,
“嚯,这身板,比当年打球的时候还夸张!”
周力也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着沈烈,眼里带着惊叹:
“烈子,你这……军校真锻炼人啊。差点没敢认。”
语气里是熟悉的调侃,但也多了几分成年人的客套。
“雷子,力哥。”
沈烈对两人点了点头,在徐雷拉开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坐姿很正,背脊挺直,与周围有些放松甚至慵懒的同学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行啊烈子,十年不见,一来就抢尽风头。”
旁边一个当年一起打球的同学笑着打趣,
“刚才你没来,大家都在聊房子车子孩子,你一进来,得,话题全跑你身上了。”
众人一阵哄笑,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很快,班长张罗着让服务员上菜,大家也纷纷落座,开始边吃边聊。
最初的寒暄和惊叹过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向了近况。
十年时间,足以将一群青涩少年打磨成面目各异的成年人。
班长刘建在一家国企做中层,抱怨着会议多、流程繁琐、晋升缓慢,但言语间带着一种体制内的优越感和对现状的基本满意。
学习委员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士,如今是某重点中学的骨干教师,大谈教育内卷和家长难缠,但提到自己带的班升学率时,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骄傲。
几个当年成绩平平的男生,有的做生意小有成就,言语间透着精明和些许炫耀;
有的在私企打工,吐槽着和老板画饼,脸上带着疲惫但仍在努力融入话题。
徐雷很活跃,插科打诨,调节气氛,说起自己区里科员的工作,既有对体制内稳定性的满足,也偶尔透露出对琐碎事务和复杂人际的无奈。
“就是个螺丝钉,安安稳稳混日子呗。”
他这么总结自己,但沈烈能看出,他眼神里有不甘,也有适应后的圆滑。
周力在一家规模不错的科技公司做项目经理,说起kpi、okr、行业风口头头是道,但也抱怨压力大、竞争激烈、头掉得厉害。
“有时候真想找个地方躺平,可看看房贷车贷,又得爬起来接着卷。”
他苦笑,抿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