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回来,冲过澡,沈烈坐在餐桌前吃着母亲准备的早餐。
热粥的温度透过瓷碗传递到手心,小菜的咸淡适宜,一切都是熟悉的、属于家的味道。
母亲在一旁絮叨着天气,叮嘱他今天休息就别往外跑了,风太大。
父亲看着早间新闻,偶尔评论几句。
一切都如常,安宁,平淡。
可沈烈却觉得,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湿透的棉花,沉甸甸,湿漉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机械地喝着粥,味同嚼蜡。
脑海里反复回响的,不是工作,不是项目,不是那些复杂的风险评估矩阵。
而是那句生硬的“……知道了,你也是”,以及送之后那长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
李岩没有回复。
从早上七点多出那条消息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半小时。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旁边的椅子上,屏幕漆黑,没有一丝亮起的迹象。
沈烈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期待回复。
那不过是一句最平常不过的、甚至带着点不耐烦的回应,李岩不回,再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
他会如此焦躁?
为什么眼睛会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瞥向那个沉默的黑色方块?
为什么耳朵会下意识地竖起,捕捉任何可能来自手机的微弱震动?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早餐,放回父母的对话,放回窗外呼啸的风声。
然而,没用。
李岩的脸,李岩的笑,李岩说话时微微上扬的语调,李岩攀岩时专注明亮的眼神,李岩靠近时身上清爽干净的气息……
所有这些画面和感觉,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涌进他的脑海,清晰得可怕。
还有那种心悸。
那种看到李岩时会不受控制加的心跳,那种被李岩注视时会产生的慌乱和悸动,那种想到李岩时胸口泛起的、陌生的酸涩和温暖交织的复杂感受。
他以为自己只要拉开距离,冷却下来,这些“不正常”的感觉就会像潮水一样退去,让他重新回到那个清晰、坚硬、一切尽在掌握的“正常”世界。
可现在呢?
距离拉开了。
联系冷却了。
李岩也如他所愿地退到了安全礼貌的距离。
可那些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像被困在密封罐子里的气体,因为空间的挤压而更加浓烈,更加躁动不安,更加……
让他窒息。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感。
不是来自外界的压力,而是来自他自己。
来自他亲手筑起的、名为“理智”和“正常”的围墙。
这围墙将他困在其中,也将那道照亮他生活的光隔绝在外。
他在围墙里坐卧不安,看着外面那束变得稀薄却依然存在的光,感受着围墙内日益加深的寒冷和黑暗。
这种刻意的疏离,这种自我强加的距离感,非但没有让他感到轻松和解脱,反而像一根越收越紧的绳索,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失落。
压抑。
烦闷。
焦躁。
这些负面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越缠越紧。
他痛恨这种感觉。
更痛恨制造出这种感觉的自己。
他痛恨自己的犹豫不决,像个懦夫一样躲在“直男”的标签后面,连面对自己真实感受的勇气都没有。
他痛恨自己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用那些所谓的“社会规范”、“自我认知”来折磨自己,却忽略了心底最简单、——
他想见李岩。
就在此刻。
就在这个狂风呼啸的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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