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竹筐里的春信
正月十五的月光,像被竹筛过的银粉,洒在红旗岛的滩涂上。念潮蹲在竹筐旁,把小石头寄的“元宵贝”一个个捡出来——贝壳内侧泛着虹彩,盛着沈清晏做的芝麻馅,放在锅里煮时,贝肉的鲜混着芝麻的香,能飘满半条街。
“哥,凌澈叔叔的‘智能灯笼’亮了!”念雪举着个竹骨灯笼跑过来,灯笼面是星禾培育的“光感纸”,能随月光变色,这会儿正从暖黄慢慢转成浅蓝,像把夜空揉进了竹篾里。她的狐狸拜年帽还没摘,软耳朵被海风吹得晃悠悠,帽绳上的铃铛“叮铃”响,惊飞了滩涂边的小海鸥。
林晚秋把周伯寄的“竹炭元宵”倒进竹筛,炭黑色的圆团子滚来滚去,表面沾着层细白的糯米粉,像裹了层雪。“赵野说他女儿正对着投影仪包元宵,”她笑着扬了扬手机,“用的是你星禾叔叔培育的‘彩色糯米’,绿的像竹芽,粉的像桃花,煮出来一锅五颜六色的,说是‘春天的元宵’。”
顾长风正往竹制灯架上挂灯谜,纸条是沈清晏用竹纤维纸写的,墨迹里混着金粉,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凌澈编了个‘猜谜小程序’,”他把灯架往竹丛里插,“扫一下灯笼上的二维码,就能看提示,念潮要是猜不出,可别耍赖。”
跨时空红包群的消息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波漫上来——
【周伯】:“老朽给孩子们编了‘元宵竹篮’,篮底绣着团团圆圆的字样,装元宵不沾黏。让灰球带了袋‘桂花糖霜’,撒在元宵上,甜得能粘住牙。对了,竹楼的灯笼串了三十盏,从坡顶挂到坡底,像条火龙,等你们来赏灯。”附带的视频里,周伯正踩着竹梯挂灯笼,竹楼的雪檐下,红灯笼映着未化的雪,像串冻住的火苗。
【沈清晏】:“给元宵竹篮配了‘流苏挂绳’,红丝绒缠着银线,拎着晃起来像小瀑布。还做了‘兔子灯’,竹骨外面糊着透光的棉纸,里面点着星禾的‘冷光蜡烛’,不烫手,念雪能自己提着玩。”照片里的兔子灯耳朵是竹片弯的,眼睛用的是小石头寄的“珍珠贝”,夜里亮得像两颗星星,“对了,灯谜纸条里夹了些干花瓣,猜中了能闻到花香,算小奖励。”
【赵野】:“我家丫头把彩色糯米揉成了小老虎!说要跟念雪比赛谁的元宵更像小动物!还寄了套‘烟花灯笼’,捏一下就会喷出金粉,落在元宵上,像撒了星星!”背景里传来擀面杖的“咚咚”声,“别往糯米里加辣椒!那是给小石头的下酒菜!”
【星禾】:“光感纸灯笼能感应月光强度,月圆时最亮,月缺时会暗些,像个天然的‘月光表’。培育了‘元宵稻’,穗子弯成圆环状,摆在桌中央,跟元宵呼应,寓意‘岁岁圆满’。”全息投影里,他举着元宵稻,稻粒圆滚滚的,像串绿色的小元宵,“对了,冷光蜡烛能亮十二个时辰,兔子灯提着逛整夜都没问题。”
【凌澈】:“猜谜小程序加了‘提示等级’,一级提示是诗句,二级提示是图片,实在猜不出就喊‘凌澈叔叔救命’,会直接跳出答案。给竹篮装了‘保温层’,元宵装在里面,到天亮还是热的。还编了‘元宵倒计时’,提醒你们亥时吃最吉利,比老黄历准。”附带的设计图上,保温层的图案是只抱着元宵的小狐狸,跟沈清晏的兔子灯凑成一对。
【小石头】:“刚从海里捞了些‘海菜元宵’,用紫菜和海带做的皮,里面包着虾仁馅,咸鲜口的,周伯说这叫‘海味团圆’。还晒了‘鱼干灯笼’,把鲳鱼干串起来,刷上亮油,挂在竹丛里,风一吹晃悠悠,像条会光的鱼。”照片里的海菜元宵墨绿亮,煮在锅里像一群小海胆,“对了,捡了些‘贝壳灯谜’,壳上刻着谜面,猜中了能当哨子吹,声音清亮得很。”
念潮提着光感纸灯笼,正猜沈清晏写的灯谜:“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打一动物。”他扫了二维码,一级提示跳出“春江水暖鸭先知”,顿时笑起来:“是鸭子!”纸条里果然飘出阵鸭跖草的清香,引得念雪凑过来抢。
“我也要猜!”她举着贝壳灯谜,壳上刻着“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喊了声“凌澈叔叔救命”,答案立刻跳出来:“鱼!”她把贝壳凑到嘴边吹,果然出清亮的“嘟嘟”声,像小海鸥在叫。
林晚秋把煮好的元宵盛进竹篮,芝麻馅的元宵贝浮在汤里,竹炭元宵沉在底下,像黑珍珠卧在白玉盘里。“周伯的桂花糖霜撒一点,”她往碗里撒了勺,甜香混着贝肉的鲜,在月光下漫开,“清晏说这糖霜是用晨露拌的,甜得清透,不腻人。”
顾长风挂完最后一盏灯谜,提着沈清晏的兔子灯走来,冷光蜡烛在里面明明灭灭,把兔子的影子投在竹丛上,像只真兔子在蹦。“小石头的鱼干灯笼挂好了,”他指着竹丛深处,“风一吹,真像一群鱼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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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雪突然拽着哥哥往海边跑,光感纸灯笼在她手里晃成片蓝盈盈的光:“看!赵野叔叔的烟花灯笼!”她捏了捏灯笼柄,果然喷出阵金粉,落在元宵竹篮里,给芝麻馅元宵镶了层金边。
跨时空红包群里的消息像锅里的元宵,越煮越热闹——
【周伯】:“念潮猜中鸭子了?老朽小时候也猜过这个!竹楼的灯笼都亮了,灰球站在灯笼上,像个守灯的小将军。桂花糖霜别撒太多,甜过了腻,配着小石头的海菜元宵吃正好。”
【沈清晏】:“兔子灯的耳朵没断吧?竹片脆,别让念雪使劲拽。灯谜里的花瓣是腊梅的,晒干了还香,猜完别扔,收在竹篮里当香料。”视频里她正往元宵上点红点,窗外的月光照在糯米粉上,像铺了层银,“哎呀,糯米沾在手上了!”
【赵野】:“丫头把辣椒揉进糯米里了!煮出来的元宵辣得她直吐舌头!光感纸灯笼在投影仪里看真好看,比我家的塑料灯笼精神!”背景里传来打喷嚏的声音,“让你别吃辣椒!”
【星禾】:“元宵稻摆在桌中央了吗?它的穗子能保持三天圆环状,过了十五才会慢慢伸直,像在提醒你们‘团圆的日子要珍惜’。冷光蜡烛要是变暗了,对着它哈口气,能再亮一会儿。”
【凌澈】:“念雪吹贝壳哨子的声音录下来了吗?特别像海鸥,我存成手机铃声了。保温竹篮别总拎着晃,元宵会粘在一起。倒计时显示还有一个时辰吃元宵,记得准时。”
【小石头】:“海菜元宵吃着鲜不?我往里面加了点虾米,提味的。鱼干灯笼要是被风吹歪了,用竹枝拨正,别让它掉下来砸着人。等潮水退了,带你们去挖‘元宵蛤’,壳是圆的,像个小元宵。”
亥时的钟声从镇上传来时,林晚秋把热元宵端上桌。念潮咬开一个元宵贝,芝麻馅混着贝肉的鲜在嘴里化开,桂花香从牙缝里钻出来,暖得人心里颤。念雪举着兔子灯,灯笼里的冷光蜡烛映着她的脸,像朵刚开的元宵花。
顾长风打开星禾的全息投影,元宵稻的穗子在月光下泛着绿光,周伯、沈清晏他们的身影依次出现在投影里——周伯举着竹篮里的元宵,沈清晏的鼻尖沾着糯米粉,赵野的女儿正对着镜头举辣椒元宵,星禾的白大褂上落着金粉,凌澈的小程序界面闪着光,小石头蹲在滩涂,手里举着元宵蛤,壳圆得像画出来的。
“干杯!”念潮举着碗喊,众人的碗在投影里碰在一起,出“叮”的脆响,像月光掉在了碗里。
红包群的【全体成员】消息弹出时,光感纸灯笼正亮得最盛。那是张拼贴的元宵图:周伯在竹楼赏灯,沈清晏在灯下包元宵,赵野追着抢辣椒的女儿,星禾对着元宵稻记录数据,凌澈调试猜谜程序,小石头在滩涂摆贝壳灯谜……最中间是他们的竹丛:念潮举着光感灯笼笑,念雪吹着贝壳哨子,林晚秋端着元宵碗,顾长风扶着兔子灯,月光淌在每个人肩头,把团圆的暖,织成了张不褪色的网。
图下写着:“跨时空的元宵,圆的不只是元宵,是把牵挂揉成馅,把等待搓成皮,让每个隔着山海的人,都能在同一碗热汤里,尝到团圆的甜。”
念雪的眼皮开始打架,她抱着保温竹篮,靠在元宵稻旁打盹,嘴角还沾着芝麻馅。光感纸灯笼的蓝光在她脸上晃,像片温柔的海。远处的鱼干灯笼还在竹丛里晃,贝壳哨子的余音缠着报喜铃的叮咚声,在月光里飘得很远。
红包群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周伯的:“竹楼的灯笼会亮到天亮,等你们来,老朽给你们煮新冒尖的春笋元宵,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
念潮把灯谜纸条和贝壳哨子收进竹笺本,新的一页写下:“正月十五,月光像元宵汤,我们和牵挂的人,都在这碗汤里,暖融融的。”
窗外的竹影里,元宵稻的穗子还保持着圆满的形状,像在说:团圆不用急,只要心里装着彼此,每个日子,都是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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