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息儒被薛稷的话彻底激怒,脸色铁青。
他猛地抄起手边的拄拐,一步踏前,抡起来就要狠狠砸向薛稷的膝盖。
“住口!你给我住口!”
严息儒和薛稷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薛稷袖中的小刀早将束手的绳割断,只是一直假装手被绑背在身后。
这小刀是他从五皇子野炊餐具中悄悄顺来的。
电光火石之间,形势陡转。
严息儒的动作僵在半空,一动不敢动。
一支火铳,正稳稳地顶在他的额前。
薛稷轻笑一声,语气冰凉,
“严大人,现在还让本官住嘴吗?”
这火铳,正是俞念之前塞给他防身之物。
刚刚他和严息儒距离不够近,以如今的身体情况,贸然动手绝无胜算。
他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擒贼先擒王——
控制住严息儒,才有生机。
薛稷举着火铳,因体力不支,缓缓坐倒在地。
严息儒被枪口指着,也只能狼狈地跟着缓缓蹲下。
他深知火铳的威力,额上瞬间布满冷汗,慌忙朝周围大喊,
“都别动!谁也不准动!”
薛稷心口一阵绞痛,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只冷冷道,
“严大人,立刻让他们退出去,并派人回去报信,告诉他们,我们在此处。”
他强压下喉间的腥甜,
“半个时辰内,若我见不到该见的人……你我便一同上路。”
薛稷没有选择直接回去,因为他现在根本走不了。
只是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
营帐内。
周行已踏入,只见元亨帝赤着双脚,披头散在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
大皇子静立一旁,见周行已进来,与他沉默地对视一眼,并未言语。
周行已没有任何迂回,
“黄岩已被处决,父皇,你给我下的蛊毒,母虫在何处?那群贼人又在哪?”
帐外隐约能听到片语的大臣们无不胆战心惊,冷汗涔涔——
这等宫闱秘辛,是他们能听的吗?
听了这些,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还好皇后及时下令,命所有臣工退至远处。
只留御林军在帐外一定距离警戒,护卫天子与太子安全。
元亨帝停住脚步,看看眼前的太子。
又瞥见铜镜中自己狼狈的模样,一股失控的恐慌涌上心头。
元亨帝突然意识到,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