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面具下的烧疤,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那年她刚进七宫,瘦得像只猴子。玄冥站在竹林外,拎着酒壶说:“小崽子,想活命就别问出身。”
她问了。
他一脚把她踹进泥坑。
第二天她又被踹了一次。
第三天她学会闭嘴了。
可今晚他却主动提了。
而且是在她刚识破裴无垢布局、怀疑红袖身份之后。
太巧了。
巧得像是有人把线索一颗颗摆好,等着她伸手捡。
她摸出袖袋里的瓜子壳,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墨书嗑瓜子爱留斜口,这个壳确实是他常吃的那种。但他不可能出现在御膳房附近。上次任务失败,他被罚扫茅房三个月,行动都受监视。
除非是有人拿他的东西做局。
比如红袖。
那个跛脚宫女,两次递纸条,一次说三皇子要动手,一次说丽嫔要下毒。结果毒案一出,他人间蒸。她甚至没看清她的脸。
可指尖触感还记得。
冷。
不是冻的。
是长期碰毒的人才会有的体温。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更不对劲的是玄冥。
平日滴酒不沾的人,今早突然喝断片,还吐出一句“陆昭华假死”。
她在柴堆旁坐了很久。
风从东边吹过来,带着竹叶味。
远处传来打更声。
二更了。
她该走了。
可腿动不了。
脑子里反复转着那几个字:陆昭华假死。
如果她是假死,那孩子呢?
是不是也得跟着“死”?
她低头看自己手。十指修长,掌心有茧,是练功磨出来的。指甲边缘有些裂,最近熬夜太多,顾不上养。
这双手,像谁?
她没见过娘。
连画像都没有。
青崖说她娘是个普通宫女,难产而死。玄冥从不提这事。每次她问,他就拿酒壶敲她脑袋,说死人都不重要,活着的才要小心。
现在看来,全是谎话。
她抬头看玄冥的脸。
面具重新盖严了,但那道疤还在外面露着。
十五年前,他在北戎边境执行任务,回来就毁了容。没人知道生了什么。七宫档案里写的是“意外失火”,可她曾在药房见过他开的方子——解毒剂,剂量够毒死一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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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戎人用毒。
丽嫔是北戎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