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许责叹气:“好吧,咱俩都活该。”
空气里氤氲着汤面的热气,也氤氲着一种说不清的温柔。简随安忽然觉得,至少在这里,她是轻松的。
然后她第二天也没去宋仲行那,她找借口的本事一绝。
“我感冒了,不能传染给他,不然我成罪人了。”“最近工作比较忙,我怕耽误他休息。”“同学结婚,我要去参加婚礼。”
一连小半个月,就差没说“许责生孩子,我要去接生了。”
司机夹在中间两头难办,简随安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拿了一句话给他交差。
“等我病好了,天天去他那儿,日日抱着他不撒手。”
这是她在糊弄,可司机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
在书房,宋仲行正低头翻文件,动作顿了下,目光从字里移开,抬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瞬的沉默,安静得让人心里发紧。
司机屏住呼吸,以为自己说错了。
可下一秒,宋仲行忽然笑了:“她还真会说。”
他重新合上文件,靠坐在椅子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眼神深沉。
司机看不透,只能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屋内静下来后,宋仲行才慢慢抬手,揉了揉眉心。唇边的笑意还没散,却带着几分无奈。
中秋夜的风很凉,街边商店的橱窗里摆满了月饼礼盒。简随安下班时心里还在惦记着晚上要吃的螃蟹,走出大楼就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路边。
她心里一咯噔,但很快镇定下来。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于是她笑着走过去,说:“今天啊,还是没完全好,不能……”话没出口,后排车窗缓缓降下。
是宋仲行。
简随安瞬间僵住,几乎条件反射般冒出一句:“卧槽!”声音不大,劫刚好被车里的人听见。
宋仲行眉梢动了动,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感冒好了吗
?”
这一问,轻描淡写,却堵死了她所有借口。
简随安心里大喊“完了”,脸上却飞快挤出一个点头:“…好了。”
她不取相他对视,手提着包,姿态乖得不像话。
空气静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那就上车,回家。”
声音不重,却不容置疑。
简随安不敢耽搁,明明满心都想和许责吃螃蟹,可脚还是比大脑快一步,利落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子起步后,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轮胎与地面摩擦的细碎声,和隔绝在窗外的城市喧嚣。
简随安僵直着背,明明在许责家那段时间,她一点也不想见他,甚至觉得清清净净的日子挺好。可此刻真的并排坐在一起,她心口却莫名有点酸,有点热,竟还生出一点久违的安心感。
——真奇怪。
她偷偷斜眼瞄了他一眼,他没看她,神色漠然。气氛压得她呼吸都有些不自在。
可她心里还惦记着螃蟹。毕竟下班前她已经和许责约好了,还答应去买酒。她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打个电话?”
宋仲行淡淡“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
简随安如释重负。正要拨出去,手机先震了。是许责打来的。简随安心里“哦”了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电话接起,许责的声音传来:“抱歉啊,随安,吃不成螃蟹了,窦一来了,我得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