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相会
“笑够了吗?”顾辞盈警告说。
“他们明明是在说我缠着你不放,你恼什麽?”陆衍亭将她拉离门边,叫她别听了。
顾辞盈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各类话题的主角,在这种仙门大比中更是如此,但这话题陡然从“独霸榜单”变成“风流韵事”,实在很难接受。
“其实就是因为今天邀请你来看我比赛了。”陆衍亭试探说,“那要不,下次你别来了……”
看比赛本身并没有错,要不是林淮他们也不参加,顾辞盈也会去看。
“那也不必。”
“别不高兴,这个给你,好不好?”陆衍亭从怀中将赢来的奖励递到顾辞盈面前,“我一见它就觉得适合你,银丝翩跹,如同天上皎月,和你一样。”
“我拿到时就想给你了,奈何周围太多人,我忧心他们别样的神色让你不舒服,所以便先收起来了,谁知他们还是……”
顾辞盈将这和风引拿起,放在掌心端详。
“我听给我的弟子说,此物可置于屋内,你可以挂在房中,这样旁人便也看不到。”
他贴心地安排着,就见顾辞盈召出了寻竹,将它系了上去。
“你……”
“我从不做遮掩之态。”
顾辞盈偏过头去,没看陆衍亭。
“先走了。”她没等他说话,便踏上寻竹,从另一侧离开。
栖霞峰每间院子都能看到景致,除院门外,院子另一侧多是悬崖峭壁,用阵法屏障相隔。
阵法的布置顾辞盈很熟悉,悬崖峭壁对她来说更是如履平地,陆衍亭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他视野里。
陆衍亭勾了勾唇:不做遮掩之态,干嘛不走正门?
*
顾辞盈从长老院回到碎穹竹海时,夜幕已垂,院中只闻叶片的摩擦声。
她阖眼端坐于床边,运行着周身灵气。
“吱呀”一声轻响,顾辞盈听见窗边传来动静,没有睁眼。
夜深人静的,不走门偏走窗户,除了陆衍亭还能有谁这麽无聊。
顾辞盈一边打坐一边在想:这是哪里养成的坏习惯?
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来人并没有出声,只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桌前坐下,静静地等她调理完内息。
她睁开眼时,就见陆衍亭撑着脑袋,望向窗外夜色,星月映在他眸中,洒在他垂落的墨发上。
顾辞盈望着这样的场景,心念微动。
她动了动,陆衍亭便察觉到她已醒来,他擡脚走到她身边。
“我不栓门。”
“我知道,但推门动静太大,要是惊动了他们,又会很麻烦。”
顾辞盈想了想林淮那大嗓门,在如此安静的夜里,只怕声音会更明显。
“你来这里做什麽?”顾辞盈问,“你将她一人留在栖霞峰?”
“她已经歇下了,而且又不是小孩了,有什麽不放心的。”陆衍亭抚上她後背,“倒是你更让人不放心。”
“我有什麽可不放心的?”
“你这些时日都没曾歇歇,我怕你夜里旧伤不安分,你又惯能忍,肯定不会跟旁人说。”他掌心在她腰上轻按着,“而且你连腰封都没穿,会不会累?”
顾辞盈眯了眯眼:“没那麽严重,穿腰封对行动还是有些限制,得提前摘了适应。”
毕竟大比的对手也并非轻易就能应付,她也要做些准备。
陆衍亭叹了口气:“偏偏你今年还得从头来过。”
他也知道规则一事需要遵守,只是有点心疼顾辞盈,她的伤都还没好。
顾辞盈倒不怎麽在意,这点小事并不会影响到她。
“对了,”她突然开口,“我觉得风清蘅有些奇怪。”
“是。”陆衍亭揽过她的肩膀,让她往自己身边靠靠,手上动作没停,“他从前也不会这般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同他有仇。”
“他们两个……”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听云荻跟我提了几句,她当时重伤,应该需要一味珍贵的药材,医谷没有,是风清蘅找来的。”陆衍亭说,“她听晏谷主说,此药十分罕见,三清门有一株,被严加看管,不知风清蘅是如何拿到的,可他拿到药以後,只将药送了来,自己却再没来过。”
顾辞盈没说话,若是风清蘅在拿药时被发现,那麽这药应当送不出来,若是没被发现,他又为何不亲自送来?
况且,她观风清蘅也不像是受了罚的样子。
“我这几日去打探打探消息,你也莫要忧心了,感觉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