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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反钓（第3页）

原因：工作堆积，思绪杂乱，需处理信息过多。

这报告……太敷衍了。

尤其是“情绪晴雨表”的原因，“思绪杂乱，需处理信息过多”。这好像是在指桑骂槐，指的是她那该死的七条任务。

他烦躁地耙了耙头。他不想写，这太屈辱了。像个被老师要求写检讨的小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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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说了，要“详细”。她的目光，和她最后那句“请务必‘详细’”，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他几乎能想象出她收到这份敷衍报告时，那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一切了然的眼神。

那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他心慌。

强烈的、想要反抗的冲动和更深沉的、想要被她认可的渴望，在他心底疯狂撕扯。他盯着屏幕，指尖悬在送键上方，久久无法落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屏幕的微光映着他挣扎扭曲的脸。

最终，那点想要被“她”认可的、隐秘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像是认命般，颓然地叹了口气。

指尖颤抖着，在“原因”那一行后面，用力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加上了几个字：

以及，收到并试图理解新的工作要求，耗费了大量心神。

敲完这几个字，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在椅子里。脸颊再次烧了起来。

这解释……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更羞耻了！

他闭了闭眼，指尖重重戳在了送键上。

邮件送成功。

几乎在邮件送成功的瞬间，沈以诚就后悔了。巨大的羞耻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猛地抓起手机，手指痉挛般戳着屏幕，试图撤回。可冰冷的“无法撤回”提示再次给了他致命一击。

“啊——！”他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将手机狠狠摔在厚厚的地毯上。身体无力地滑下椅子，蹲坐在地毯上，双手用力地抱住了自己滚烫的脑袋。

他完了。他不仅被套上了笼头，还主动把缰绳递到了她手里。

手机在地毯上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条来自“陈秋舒”的新信息提示跳了出来。

沈以诚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死死地盯着地毯上那个光的屏幕，像等待主人审判的大狗，可怜的要命。但恐惧和羞耻感几乎将他冻僵，他不敢看。

他挣扎着，抗拒着。时间在死寂中流淌，每一秒都是煎熬。最终，那点卑微的、想要知道她反应的渴望，还是战胜了恐惧。他颤抖着伸出手，像是要去触碰滚烫的烙铁，指尖哆嗦着捡起了手机。

屏幕解锁。信息框里，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动态的、憨态可掬的……“委屈小狗”表情包。

那只卡通小狗耷拉着耳朵，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嘴角委屈地下撇，旁边还配着三个巨大的、闪着泪光的字：“委屈jpg”。

沈以诚盯着那个表情包，整个人彻底石化了。

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混合着奇异的、被精准戳中心事的酸软感，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朵烫得快要燃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带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悸动。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他那份羞耻的日报。她看到了他此地无银的解释。而她……竟然给他了一个“委屈小狗”。她是在嘲笑他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还是……在安抚他？

沈以诚死死盯着那个表情包，看着小狗那双水汪汪、充满委屈的大眼睛，仿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他的指尖悬在回复键上方，剧烈地颤抖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经过几秒的挣扎，他脸和指尖微红的带着破罐破摔的顺从，颤抖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下了回复。

敲完最后一个字，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屏幕，闭着眼，重重按下了送键。

手机屏幕一闪。

信息送成功。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他刚刚出的、带着浓浓鼻音和波浪线的回复：

“老公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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