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结果是易雨赢了,他当然只能赢,不然就会输掉整个地球。
但后续的处理非常麻烦,诡异是不死的,序列之君当然也是杀不死的。
档案在这里的记录反而变得清晰起来,记录官以及其锋利的笔触描述,易雨拆开了那位旧日皇帝的人皮,把皮囊里的诡异拼图拖出来,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于是,他得到了两条序列,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双序列君王诞生。
系统读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感叹,这跟生吞火炭有什么区别?人类这种生物在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总会诞生一些疯子。
序列之君诞生的基础在于平衡,摇摇欲坠的理智与疯狂之间的平衡。
系统难以想象什么人能以理智对抗两条序列,简直是用一根钉子撑起一座高塔,外界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导致平衡失控,满盘皆输。
所以易雨埋葬了自己。
他把自己沉在了北极,放弃所有人类应该有的生理和心理活动,确保做到与人类社会完全的隔离。
“游龙惊梦之夜”就这样有惊无险的度过,地球上迎来了新的晨曦,人类有条不紊的建设新的家园。
只有他留在了战场遗迹里,北极最中心点,以自己为墓碑,埋葬了一场灾难。
这里有一座坟墓,所以被称为【北极坟场】。
十一年无人踏足,直到十一年之后,柳纯来到这里。
她改写了世界的底层逻辑,诡异不再拥有不死的属性,墓碑当然也可以重新苏生,走出坟墓。
【他好可怜。】系统愣愣的说。
他被这份信息量冲击的有些发呆。
咔嚓。
像是咬碎酥脆饼干的响动。
系统循声看去,柳纯正把手从冰面上收起来,站起身。
她们脚下的冰层在开裂,放射性的裂纹生长蔓延,犹如藤蔓。
“走吧。”柳纯说。
【啊,就这么走了?】系统大惊失色。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柳纯大费周章解决这件事,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他以为柳纯是想把易雨救出来,或者……
总之不应该就这么匆匆走开,像个过客。
柳纯伸手撕开空间的缝隙,这片土地正在苏醒,原本凝滞的空气开始流动,寒风席卷而过,她的手一瞬间就被冻的苍白发青。
冰面开裂的声音越来越大,幽深的缝隙中涌出流动的海水,生机正在这里复苏。
系统几乎可以想象到,数千米深的海平面下,冰山环绕之中,有人正在睁开闭合了十一年的眼睛。
但柳纯没有耐心了,她往前走了一步。
她救了易雨的命,或许还有更多,她拯救了与世界和命运有关的全部东西。
在这之后,她不屑于停留在原地,直面一张感激涕零的脸。
其实她甚至没有必要自己来北极一趟,因为大局已定,来与不来都无所谓。所以她这次来,其实完全是出于私心。
易雨是旧时代的一座墓碑,他出现的那个节点埋葬了很多人,包括柳纯在意的人。
末世真的是一个很残酷的时代,柳纯之前跟系统说过,她小时候待在国外,因为很漂亮,所以被卖到一个马戏团里。
当时跟她一起的还有她哥哥,她们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
这四个字,说起来淡淡的,但是其中包含的东西又太多太沉重。
柳纯还告诉系统说,哥哥没死,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系统当时相信了,但其实他但凡见过赵瀛洲一次,都不会相信柳纯的鬼话。
是的,哥哥叫赵瀛洲,柳纯小时候也不叫柳纯,她叫赵鹤衣。
瀛洲玉宇,空山鹤衣。
她们不是亲兄妹,只是因为当时老板看好她们俩,想出来了一个双生的噱头,用来给俩个人提身价。
十一年前那个时代太混乱了,混乱的时代催生混乱的社会制度和审美观念,这对兄妹算是其中的受害者,也算是其中的受益者。
超凡体系的入门往往需要一些仪式,仪式中需要提供祭品,马戏团承接的业务就是帮忙举办这些仪式,成员是仪式的一部分,同时在某些时刻兼任祭品。
有些祭品是一次性的,有些不是,柳纯当时学的其实也不是杂技或者舞蹈,而是更古老一些的、更接近这个世界本质的,祭祀。
起因是有个团伙从华夏和俄罗斯交界处挖出来一座奇怪的古墓,几乎所有人都死在了里面,但是死前从中带出来了一卷金丝帛书。
帛书中记录的是一场仪式,马戏团老板改头换面就是为了完成这场仪式,试图晋升超凡序列。
柳纯和赵瀛洲是最终的祭品。
在此之前他们俩也会兼任一些其他仪式上的祭祀工作,会直面人变成怪物、血喷到脸上,这种很掉san的画面。
柳纯,应该叫赵鹤衣,因为是穿越来的吧,所以san值很健康,一直很活泼健康开朗,会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悄悄问赵瀛洲等下要不要出门去买甜饼干吃。
其实那时候根本也没什么甜饼干了,只能算是末世里稍微没那么难吃的食物。
赵瀛洲就是那种,修真文里会出现的剑修师兄,长的冷淡,性格也冷淡,一开始赵鹤衣跟他说话,他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