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溪再是人精,再是聪明,也不过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孩。
高景瞥一眼金金,指尖点在桌上:
“你若打着等你大哥他们考中进士后当你的靠山,那就更不太可能了。
三年一科举,京中莫说进士,便是状元、探花,都算不得稀罕。
几年里混得最好的状元,无非左佥都御史戚琢玉,也就是戚家大公子。
再一个,就是被荣安郡主看中的陈瑜,现在翰林院中当值,曾被先帝钦点为天子伴读。”
许悦溪还真没想让大哥他们当靠山,闻言忍不住八卦:
“陈瑜现下如何了?不是说荣安郡主为他,几年未嫁?”
虽说陈瑜每隔一个月便送信回潭州,给大哥布置课业、针对性挑刺,偶尔谈谈京中的八卦。
但许悦溪身在潭州,知道的不多。
至于话本……都是胡诌的。
高景看她一眼,正疑惑许悦溪问陈瑜陈大人做什么,就听金金兴致勃勃地道:
“陈大人嘴可毒,每每撞见荣安郡主,态度都颇为冷淡。
好在得先帝看重,又被荣安郡主真心倾慕,并未遭遇什么打压。
两人还在拉扯着呢……照我说呀,比起翰林院,陈大人更适合去御史台,他那嘴……啧啧啧。”
高碎琼在京中,偶尔也曾见过这位昔日状元郎。
怎么说呢……
不是个好惹的。
许悦溪这趟进京,不仅戚家,就连陈瑜、付财和童家五兄弟处都还没见过。
避开有可能的麻烦嘛。
一切等春闱后再说。
听金金这么说,许悦溪失笑:
“他可不适合去御史台,御史台个个言语犀利,围攻起他来,他不一定怼得过。
但翰林院就不一样了,里头都是老学究,颇为看重面子,年轻翰林脸皮又薄,怼不过他。”
高景和高碎琼一听,顿时意识到许悦溪不是在八卦,而是当真和这位陈大人相熟。
高景再一想那位陈大人的出身,似是的确在潭州。
他脸色缓和了些,口风也略略松动:
“酒楼的事,倒也不是不行……但有两个问题至关紧要,第一,靠山;第二,银子。
我本来打算拿两万两银子给金金练手,看在你的份上,我可再添一万两银子。
至多三万,不能再多了。”
高家产业铺得很开,处处都要用银子,可动用的银子不多。
三万两就算打了水漂,问题也不大。
三万两?
高碎琼耷拉着脑袋:“爹,下个月就是年底,我们家账上又不是支不出六万两。”
甚至可以说,绰绰有余。
高景拍了下她的脑袋:“你亲自赚次银子,就知道六万两银子有多难赚了。”
高碎琼蔫蔫瞅着溪儿,爹那句话,分明是在说银子砍半,靠山得她们自个儿找。
可靠山又岂是这么容易找的?
许悦溪在脑海里挨个数过人头,还真没个合适的。
“这事不急,连家酒楼都还没呢,金金你先筹备着。
我这些天在忙书铺的事,等书铺稳定下来,我再来想法子找靠山。”
高碎琼不由得好奇:“书铺有什么可忙的?不是有个掌柜吗?”
许悦溪看了眼同样好奇的高景,并未隐瞒:
“印画呢。”